原作:Star Trek[AOS] CP:Spirk,Pre-Slash 分級:G 依然是匿名代貼,雖然照我說,這匿名真有意義嗎…… 背景是ST XII後,不過就跟我一樣,各種TOS設定夾雜,唯一(?)不一樣的…… CP是SKS。 因為分段更新好麻煩所以我決定一次貼完算了(喂!) 艦長日誌 星曆2260.8年 位置:塞斯塔斯八號星球。 我們在離開三號星球的地球觀測前哨站之後,收到了醫療協助的訊息,主任醫官McCoy由兩名安全官陪同,傳送至八號星球,26小時之後失去連繫。 資料上,八號星球並無原住民,在執行偵測時,發現有為數不少的動物生存,我推測麥考伊醫官是被原生動物所襲擊。 我命Spock指揮官留守艦橋,我與Sulu中尉及六名安全官一同傳送至八號星球,尋找McCoy醫官。 01 說實在的,在宇宙航行的1.32年間,James T Kirk認為他從來沒有遇過像現在一樣感到為難的任務。 「該死的外星雜種!我們會殺了你們全部!我們會毀掉你們的飛船!僅因你們污辱我們偉大的神!毀滅我們的信仰!」 「去死吧──」 「殺了他們───」 Kirk盡可能冷靜的接受這些指責與怒罵,他身前的六名安全官正為他擋著一支他們本來以為是動物的原住民軍隊。 第一個開口指責他的原住民,俐落的矮身一滾,身手矯捷的越過了他身前的安全官直撲向他。 「外星人!你需要以命抵償我們神祇受到的污辱!」 「艦長小心!」 Kirk正注意著右邊的動靜,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抓住朝他撲來的原住民後頸,將他拎了起來,無奈的望了一眼叫他小心的安全官。 「該死的外星人,拒絕挑戰是可恥的───」 原住民氣得臉色漲紅,從他們圓圓的臉頰和張得偌大的眼睛看不出任何威脅,肥肥短短小手臂揮舞著,忿怒掙扎著,而他們每一個的高度甚至都還不到他的膝蓋。 「把我們族長放開───」 「卑鄙的外星人───────」 Kirk翻了翻白眼,望向右方被五花大綁在木架上的McCoy,和努力想解開他繩子的Sulu。「Mr.Sulu,速度有辦法快一點嗎?我感覺我在霸凌這些可憐的孩子。」 Sulu也一臉無奈,「艦長,我正在努力,原住民所用的藤蔓跟一般的繩索不同,它們非常的堅韌。」 「不能用相位槍嗎?」Kirk把手上的小原住民扔回人群裏,只見一群小朋友急忙衝過去七手八腳的接住他們的族長。 「我掃瞄過,他們的木材相當易燃,用相位槍可能會燒起來。」sulu努力的用手上的小刀割著繩子。 被緊緊綑在那裏的McCoy一張臉怒氣衝衝的都快發紫了,他已經被綑在那裏足足三天,「Jim!等一下不要阻止我把他們帶回去解剖!該死,我都感覺不到我的腿了!」 Kirk好笑的望著他的好友,「Bones,他們看起來只有三歲,說實在的我不想知道你怎麼被他們抓起來的。」 「他們剛開始很友善!」McCoy怒吼著。 而且真的很可愛,毛絨絨又捲曲的褐色毛髮,大大的眼睛圓圓臉,圓潤的身體和肥短的手腳,看起來就像某種治癒人心的小動物,就算他們在忿怒的時候,依舊很可愛。 除了他們把幫他們治傷的McCoy當成神明崇敬,進而想幫助他在神聖的火焰中『昇華』以外,倒沒什麼不好的。 的確他們遇到這些原住民的時候,也發覺他們很溫馴可愛而且好客,還招待他們回家,請他們觀賞他們神祇的昇華儀式,等他們發現那個神祇就是McCoy,而且還被綁在木頭上準備點火的時候,他急忙衝過去想要阻止他們燃燒他的醫官兼好友,這些可愛的小生物就暴怒了。 McCoy連續暴了好幾句兒童不宜的粗口,Kirk正在考慮要不要阻止他教壞小孩的時候,通訊器響了起來。 「Kirk。」 『艦長,營救行動進行的如何。』 通訊器裏傳來他的大副的聲音,Kirk無奈的回答,「還在進行中。」 『你們花了比預計還要長的時間,是否遇到什麼困難?』 「原住民……有點難纏,而且綁住Bones的藤蔓很難解開。」Kirk嘆了口氣。 『艦長,是否需要更多武力支援。』 「不用,我們搞得定。」Kirk朝McCoy望了過去,然後做了個決定,「Spock,準備傳送。」 『是。』 「Mr.Sulu,別搞那個藤蔓了,我們把Bones連帶木頭帶回去。」Kirk決定不再花時間和這些小朋友糾纏了。 「不要把我像隻烤乳豬似的搬運!」McCoy怒吼。 「難道你寧願真的在這裏當隻烤乳豬嗎?」Kirk翻了翻白眼,指示安全官們幫忙搬木頭。 忿怒的原住民一湧而上,但是說實在的,沒什麼太大的攻擊力。 『艦長,準備好傳送了。』 「Spock,Bones被綁在木頭上,我們要連同木頭一起傳送回去。」Kirk說明。 『知道了。』 Kirk撥開那些衝撞他的原住民,一邊敷衍的說著,「好了好了,你們會找到更好的神的,那傢伙脾氣不好,只會拿針頭戳人而已。」 『艦長,人數太多無法準確定位,那是原住民嗎?你們有受到攻擊嗎?』 「呃……給我三分鐘。」Kirk已經算是很無奈了,他看著二個安全官跟sulu一起把McCoy木頭給搬下來,看見McCoy身上破損的制服,那是剛剛自己為了解開繩子不小心弄破的,他靈機一動轉頭望向身邊的安全官。 「Joshua,我不是在性騷擾你,不過你可以脫衣服嗎?」 安全官Joshua只怔了一下,還是照指令脫掉上衣,原住民們看著他的舉動全部停下了暴衝,然後一起掩著臉跑走。 「不知廉恥─────」 「死刑!」 「曝露身體是有罪的────」 一瞬間原住民都跑遠了,Kirk得意的笑著,伸手拍拍Joshua的肩,「感謝你的犧牲,我就想他們幹嘛一直說我們『污辱』了Bones。」 Kirk拿起通訊器。「Spock,可以傳送了。」 在光圈繞上來的時候,原住民發現他們要離開,又忿怒的衝回來。 「放下我們的神!」 「無恥的外星人───」 「我們將賜與你最恐怖的詛咒─────」 Kirk笑著朝那些可愛原住民揮手,「bye~」 「艦長小心!」 「不要再叫我小心了!」Kirk又好氣又好笑的回頭瞪著他的安全官,就在光暈快要完全圍繞他們的時候,他感覺到個綿綿軟軟的東西撞到身上來,他下意識的抱著那一團物體,才意識到那是其中一個原住民朝他扔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光暈掩蔽了他的視線,他只知道自己或許他媽的抱了個炸彈回到企業號上。 02 Kirk總覺得傳送裝置讓他有些刺痛感,像是把人拆解成分子再重組,那一瞬間的刺痛感也許就是要證明自己還活著。 光暈才剛散去,他手上抱著那個東西,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時候,有人撲了上來打掉他手上那個東西,把他拖出傳送裝置,一把將他壓在地上。 「開啟防護裝置,就地掩蔽。」 這麼冷靜的語氣,流暢而迅速的反應,除了他的瓦肯大副也沒人做得到了。 Kirk只看得眼前那一片深藍色制服緊緊覆蓋著他,耳邊只聽見紅色警戒發出的警告音,他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靠向他的大副。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的。 「Spock……」語氣是喃喃自語般的輕。 Kirk還在思索著正確的語句和用詞,然後意識到……什麼都沒發生。 他睜開眼睛,推了推他的大副,「Spock,別壓著我了,不是炸彈。」 瓦肯人迅速的起身,躲在控制台後的Scott,飛撲到各角落的安全官們也爬了起來,令人感動的是sulu跟二個安全官,奮力的保護著他的醫官。 「我……我很感謝你們,不過我覺得我的腿斷了……」McCoy喘著氣呼喊著,眾人才意識到他還被木頭壓著,趕忙七手八腳的把他給抬起來,送到醫務室去。 「解除警戒,維持防護罩。」Kirk下令,然後走向傳送裝置,然後愣在那裏。 「那……是什麼?」Kirk有些發愣的看著那個東西。 「八號星球的新原住民體型相當嬌小,這是否是原住民?」Spock整了整衣擺,負著手直挺挺的站在Kirk身邊,直視著那個小東西。 「不,原住民像三歲小孩。」Kirk疑惑的望著那玩意兒,「那像隻小貓,你覺得嗎?」 「艦長,以外型來看,地球貓科動物的尾巴平均長度約在……」 「Spock,我知道貓長什麼樣子。」Kirk翻了翻白眼,他知道眼前的東西不是貓,因為貓沒有那麼長的尾巴,這隻小動物看起來只有二到三週的小貓大小,卻有將近六十公分的尾巴,眼睛也比一般的貓大上一點,而且圓滾滾的,一身雪白的毛皮上面有著黑色的斑點,看起來實在可愛的要命。 「好厲害的詛咒啊……這大概會引起全艦女士的暴動。」Kirk笑了起來,「Scotty,消毒一下,避免這小傢伙帶了什麼病菌上來。」 Scott畏縮了一下,操作著滅菌功能,「艦長,請務必別讓這玩意兒進入輪機室。」 Kirk好笑的望著他,「你不會怕貓吧?」 「才不是!我只是怕牠進來搞破壞,牠會掉毛,牠還有爪子,我美麗的女士會被牠刮傷的。」Scott抗議著。 「知道了,不會讓牠進輪機室的,解除防護。」Kirk笑著揮了揮手,不想提醒他貓爪是刮傷不了輪機室裏的任何儀器。 「艦長,這是不明生物,應該先放進生物裝置裏。」Spock向前一步。 「Spock,沒事的,就是隻小動物,我會盡量少接觸牠。」Kirk笑著走進傳送室裏,伸手從那隻小貓頸上把牠提起來,那隻小動物只是無辜的望著他,連爪子都沒伸出來。 「看,這麼乖。」Kirk把牠拎了起來,讓牠那對無辜可愛的大眼睛對著Spock的臉。 「這可能只是一種欺敵的技巧。」Spock面無表情的說。 Kirk又翻了翻白眼,「服了你。」 那隻小貓掙扎了幾下,用牠柔軟又細綿的尾巴捲上Kirk的手臂,惹得他笑個不停,「送去醫務室檢疫,要是沒事了就養在娛樂室好了。」 「娛樂室裏不需要類貓科動物,況且牠有異變的可能。」 「這小傢伙可以安撫一些憂鬱的船員,讓他們心情愉快,把牠留在船上不是很合邏輯的嗎?」Kirk任那隻貓攀爬到他手臂上,尾巴緊緊捲著他的手,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指。 Spock眼明手快的把那隻貓給拎走,只聽見喵呀一聲慘叫,kirk無奈的望著他,「那只是隻小動物。」 「艦長,牠在舔你,沒經過檢疫的動物有可能有傳染疾病。」Spock快步走向醫務室。 「Dr.McCoy……」Spock看著McCoy正在使用骨骼再生儀修復他自己的腿,停頓了兩秒,Kirk已經大叫了起來。「Bones!你的腿怎麼了?」 「你以為我說腿斷了是在開玩笑嗎!?」McCoy齜牙裂嘴的瞪著他。 「Spock,我們是不是需要在經過基地時要求醫療協助?」Kirk望向他的大副,瓦肯人雙手負在身後,認真的回答他,「骨骼經過再生之後約一小時即可恢復自主行動,我想Dr.McCoy不需要額外的醫療協助。」 「我需要!我需要休息!艦長,我從現在開始要求休假直到心理創傷復原!」McCoy怒氣衝衝地吼著,然後瞥見Spock手上不停掙扎的小動物,停頓了兩秒才開口,「Spock,你手上那什麼鬼?」 「應該是八號星球的動物,艦長帶上來的。」Spock舉起那隻小貓,「我想應該需要先檢疫, 我擔心這隻動物會有任何帶原的疾病。」 McCoy瞪著那隻小貓半晌,偏頭指指身後的生物裝置箱,「先放進去,我搞定我的腿就來檢查那隻貓,除了你,沒有人碰過牠吧?」 「牠剛剛舔了艦長。」 「Spock!」Kirk想阻止他的大副開口已經來不及了。 McCoy危險的瞇起眼睛,「你讓一隻沒有經過檢疫的外星生物舔了你?只因為牠長得隻可愛小貓?」 Kirk乾笑了幾聲,「在傳送裝置上有做過滅菌處理了,我想應該沒事。」 「……你運氣好,我現在腿疼的要命。」McCoy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向身邊替他端著用具的護士。「護士,給艦長施打一號、三號、九號防護針劑。」 「Bones!」 「閉嘴!等我的腿搞定了我再來處置你!」 Spock只是默默的把外星小貓裝進生物裝置裏,決定不顧他的艦長正在慘叫,負著手直挺挺的走回艦橋執勤。 03 Kirk轉動了下僵硬的頸子,從床上起身捏著自己的後頸,覺得頭上好像綁了石頭一樣地沉重。 有點像宿醉,但他意識清楚,他記得自己昨天沒有喝酒,所以罪魁禍首應該是昨天那三支該死的防護針,Kirk看了下時鐘,離他平常起床時間應該還有一個小時,但反正也已經醒了,他咒罵著起床進了浴室梳洗更衣。 等他整理好制服打開房門的時候,「喵呀~」的一聲讓他愣了一下。 他的房門口坐著一隻……貓。 Kirk馬上記起那不是貓,那是昨天自己帶上船的八號星球原生動物。 但是,他記得那隻……貓,並不是這種顏色。 Kirk好奇的把那隻端正地坐在他房門口的……貓?生物?還是什麼鬼東西的,用雙手提了起來。 管他的,他要叫牠做貓。 「小傢伙,是誰給你染了毛還是怎麼的?」Kirk像是自言自語般的開口,「我記得你昨天不是黃色的。」 Kirk帶著點疑惑的,抱著那隻軟棉棉的貓咪,讓牠的尾巴輕輕掃在手臂上,感覺到一陣舒服愉悅的心情,決定先帶牠去醫務室,確認一下這隻貓是不是會變身還是怎麼了。 才走過轉角,旁邊就有人跟了上來。 「艦長,你的手上為何有一隻八號星球的原生動物?」 Kirk的目光只專注在那隻柔軟的貓咪上,用拇指撫摸牠的下巴,聽牠發出舒服的呼嚕聲,不停的笑著,「你不能就叫牠做貓嗎?」 Spock挑起眉,他記得昨天那隻原生動物並不是長這個樣子,尾巴的長度也不同,他在那條尾巴盪來盪去最後要纏上Kirk手臂的時候,從艦長懷裏搶過了那隻貓,單手拎在手上,「艦長,這隻原生動物是哪裏來的?牠跟昨天你帶上艦的並不是同一隻。」 「嘿!」Kirk正想抗議的時候愣了一下,那隻貓一臉無辜的模樣,和昨天看起來一模一樣,但這隻的眼睛卻是藍色的,身上的毛皮是閃閃發亮的金黃色,昨天那隻的花色活像隻乳牛,眼睛也是琥珀般的淺褐色。 「真是見鬼了,這隻是哪來的?」Kirk疑惑的用手指戳了下那隻貓的肚子。 「咪───」貓咪掙扎了下,不滿的叫了起來。 「這就是我剛剛的疑問,你從哪裏找到這隻動物的?」Spock單手提著那隻貓,望著Kirk。 「我打開房門牠就坐在門口。」Kirk覺得這隻也比昨天那隻活潑,有趣的多戳了牠幾下。 Spock把提著貓的手移開些,「有可能是異變了,我得去醫務室確認一下昨天那隻的狀況。」 Kirk跟在Spock身邊,才一踏進醫務室,就被一陣女士們的尖叫給嚇了一跳。 「這裏還有一隻! 」 「金色的──────」 「好美的藍色眼睛!」 「跟艦長好像啊!」 面對五個一臉興奮像是馬上要撲過來的女人們,就算強悍如瓦肯人,也會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小步,把手上的貓藏到身後。 Kirk忍住笑輕咳了聲。「女士們。」 那些女士官這才注意到跟在Spock身後的Kirk,大概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剛剛她們嚇退的人是她們的指揮官。 「艦長、指揮官,我們很抱歉。」帶頭的是科學官Gina,她手上抱著一隻焦糖色的貓,趕忙開口強調,「我們剛結束值班。」 Spock用著嚴厲的語氣的開口,「醫務室不是娛樂室,不該大聲喧嘩。」 「是,我們非常的抱歉。」四個科學官低頭道歉,一個護士看起來十分羞愧。 Kirk笑著幫她們解圍,「中尉,妳手上那隻貓怎麼來的?」 「我們聽說醫務室有小貓,進來就看見Stacy抱著了。」Gina解釋著,望向了護士Stacy。 Kirk和Spock一起望向護士,她有些緊張的回答,「我早上來值班的時候,牠就坐在我的椅子上。」 Kirk跟Spock對望了眼,Kirk疑惑望了醫務室一圈,「Dr.McCoy到哪裏去了?」 「Dr.McCoy去追另一隻了,要我顧著這隻不要讓牠跑出去。」護士回答,又好奇的望著向Spock手上那隻。「指揮官手上這隻又是怎麼來的?」 Spock挑起眉拎起手上那隻一直沒有停止掙扎的貓,「我也很想知道。」 「指揮官,我可以抱您手上那隻嗎?」一個上尉盯著Spock手上那隻貓,鼓起勇氣詢問。 Spock快速的皺了下眉,「這隻太好動了,等Dr.McCoy檢查過再說吧,要是結束值班就快去休息。」 「是。」科學官們一臉心疼的看著那隻一直被拎著後頸猛力掙扎的貓咪,匆忙離開。 「等一下。」Kirk好笑的叫了一聲,「中尉,請把貓留在醫務室。」 護士這才想起Dr.McCoy交給她的任務,連忙從一臉不捨的Gina手上把貓咪抱回來,四個科學官才趕忙離開。 Kirk看Spock手上那隻金黃色的小貓都快抓狂了,好笑的把貓拎回來抱在手上,「Spock,貓不是這樣抓的。」 「艦長,這隻可能還沒經過檢疫。」Spock一臉不贊同的望著他。 「反正我昨天都挨了三支針了。」Kirk在小貓頭上揉了兩把,那隻馬上就乖乖的抱著他的手臂不肯離開,一雙大眼睛卻盯著Spock瞧。 「我看牠挺喜歡你的。」Kirk笑著把貓抱到他手邊,小貓馬上順著Spock的藍色袖口爬上他的手臂,Kirk伸手幫他揉了幾把笑著說,「你多摸牠兩下就乖了。」 Spock看著Kirk笑得一臉燦爛,伸手逗弄著趴在自己手臂上那隻金黃色小貓,神情也跟著變得柔和了起來,一直站在旁邊的護士Stacy冷不防開口說了一句。 「牠跟艦長真的好像喔。」 Kirk愣了一下,抬起頭的時候Spock正盯著貓看,用著一種溫柔而好奇的目光。 而Spock發現那隻貓身上金黃色的毛皮,正像Kirk的髮色,而一雙鈷藍的眸色也幾乎相近,連那個好動活潑的模樣都有點像。 「有趣。」Spock開口,雖然一樣面無表情但Kirk卻在他眉眼之間看見一種近乎是愉快的感覺。 Kirk瞪了他一眼,在護士正想附和的時候帶笑側頭望著她,「護士,妳也值班結束了嗎?」 護士愣了一下,連忙閉嘴把手上焦糖色的貓放回生物裝置,回頭跑進裏面辦公室做她的工作。 Spock伸手輕輕撫摸著那金黃色的毛皮,聽牠發出小小的呼嚕聲,柔軟的身體在他手上舒服的伸展,帶著微小的笑意輕聲開口,「確實很像。」 Kirk看著他的舉動,不曉得為什麼覺得臉上發熱,一把將那隻貓給搶回來塞進生物裝置裏,「執勤時間要到了,等Bones回來再處理吧。」 Kirk說完轉身就走出醫務室,Spock跟在身後,回答的語氣不曉得是不是Kirk多心,總覺得帶著一種愉快的聲調。 「是,艦長。」 04 四個小時之後,當Kirk被呼叫至醫務室,生物裝置裏已經有六隻貓。 「哇噢,不要跟我說牠們會分裂繁殖,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毛球大恐慌了。」Kirk語氣驚恐,但臉上卻帶著好笑的神情。 Spock還記得那些毛絨絨的、令人心情愉悅的小動物,但也記得那些動物的繁殖速度有多快,他轉向醫官,「Dr. McCoy,你知道這些類貓科動物是怎麼繁殖的?」 McCoy皺著眉,拿著三錄儀對著貓咪們,「……我目前還不知道,但牠們看起來消化系統很正常,不會像毛球一樣迅速繁殖,但我不確定牠們怎麼……長出來的,沒有人看到過。」 McCoy回身放下三錄儀拿出隻針筒,「指揮官,可以幫我拿一隻出來嗎?」 Spock轉頭,伸手就抱了那隻金黃色的、特別活潑的那隻出來,McCoy回頭看見那隻貓就笑了,「Jim,這隻跟你還真有點像。」 Kirk翻了翻白眼,看著醫官把針筒戳進小貓身上抽血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頸子,聽見貓咪慘叫。 「喵咿啊──────」 「連反應都差不多。」McCoy邊收起針頭邊笑,小貓一發覺針頭離開了,飛也似的撞進Spock懷裏。 Spock抱起那隻小貓,安撫似的揉揉牠的肚子,Kirk抱著手臂站在旁邊問,「這些貓會對人有害嗎?」 「目前檢測值都是正常無害的,但我不建議放牠們出去,至少等我找到牠們是怎麼繁殖的再說,我可不希望莫名奇妙就多幾隻出來。」McCoy說著,抬頭發現Kirk的臉色有點奇怪,「Jim?」 「Bones,你確定所有的貓都在這裏?」Kirk望向醫官,McCoy瞪了他一眼,伸手指著一隻咖啡色的,「我可是追了一上午才追了那隻脾氣有夠差的回來。」 Kirk伸手指著醫官身後,醫務室的門邊,「那那隻又是哪來的?」 McCoy一轉頭,看見一隻毛色偏綠的,正悠閒的坐在門邊舔毛,他倒抽了一口氣,跳起來衝過去,那隻貓被醫官嚇得轉身就跑。「不要跑────」 Kirk無言的看著他的醫官追出醫務室,走到桌邊按下通訊器,「這裏是kirk,派二名安全官到醫務室協助Dr.McCoy追捕逃亡的動物,Kirk離線。」 Kirk發現他的大副一直很安靜,回頭一看他用著一種觀察或者是新奇的神情望著手上的小貓,手上沒停的在撫摸牠。 Kirk笑了起來,「我看你把牠帶回去養算了。」 Spock挑起眉,「我不需要一隻貓科動物在房間裏,把時間花在餵養和教育牠們是沒有意義的。」 「少來了,你明明覺得牠很可愛吧?」Kirk笑著伸手去戳那隻貓咪。 小貓翻了個身把肚子藏起來,尾巴緊緊的纏在Spock手臂上。 Kirk好笑的多戳了幾下,等著Spock反駁他,但他的大副卻遲疑了會兒,這倒是很稀奇,「Spock?」 「貓科動物對人類來說有撫慰情緒的作用,但對瓦肯人是無用的,不過……」Spock又停頓了會兒,直望著手臂上的貓,似乎在猶豫些什麼。 Kirk記起那天,第一隻貓也這樣把尾巴纏在手臂上,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就把那隻貓給抓了起來。 「喵啊────」 「艦長?」Spock疑惑的詢問,Kirk只皺了皺眉,轉身就把牠塞回生物裝置裏,「牠對人類無害,但我們還不曉得牠對瓦肯人是不是也無害,你還是先別玩牠好了。」 「是,艦長。」Spock帶著一種有趣的神情回答,要不是知道他是瓦肯人,Kirk幾乎覺得他在笑了。 「你沒事吧? 」Kirk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艦長指的是哪方面?」Spock回望著他。 「你剛剛猶豫了,你回答問題從來不猶豫的。」Kirk抱著手臂,有些擔心的問。 「我猶豫是因為我無法做出肯定的回答。」Spock回答。 Kirk偏著頭看他,好笑的開口,「所以你只是不想承認你覺得那隻貓對你來說也有撫慰情緒的作用?」 「不是,那確實是沒有作用的,瓦肯人不會對外觀幼小柔軟的生物產生情緒反應,雖然我有半人類血統,我對某些事物依舊會產生情緒上的反應,但是我理應能分辨那種反應是出自於我半人類的天性,亦或是受到那生物的影響,可是我不確定,因此我無法回答。」Spock把手負在身後,盯著生物裝置裏的小貓們,尤其是那隻金黃色的。 Kirk思考了幾秒,「你的意思是說,你瓦肯的那一邊不可能覺得他可愛,但你人類的那一邊或許會覺得牠可愛,可是你不知道你覺得牠可愛是因為牠真的很可愛,還是牠散發了什麼費洛蒙讓你覺得牠可愛到不行?」 Spokc停頓了一下,雖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卻也沒能反駁,「……艦長,我們該回艦橋上去了。」 Kirk笑了起來,「Mr.Spock,你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嗎?」 「我已經回答過問題,說我逃避是不合邏輯的,基於我們還在執勤時間,離開艦橋已經48分鐘,現在回到艦橋上是合理的。」Spock冷靜的說明,也沒等他回答,轉身就走出醫務室。 Kirk笑著跟上,「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 「這是合邏輯的。」Spock理所當然的回答,Kirk翻了翻白眼,走進電梯的時候,還是用手背拍了下他的手臂。「不管怎樣,要是你覺得哪裏不對,就要去醫務室報到,這是命令,知道嗎?」 「……是,艦長。」Spock停頓了二秒才回答,走進艦橋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又溫和了起來。 05 第三天,當Kirk走出房門,房門口又端正的坐著一隻黑貓,仰頭望著他的時候,他只覺得萬般無奈。 「你又哪兒來的啊。」Kirk彎下身去把那隻純黑色的貓咪抱起來,提到眼前仔細看了一下,這隻和之前的都有點不太一樣。 直順柔軟的毛皮黑得發亮,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就像曜石般晶亮美麗,讓他想起了他的瓦肯大副,手上的貓大概是嫌他這樣提著懸空太久,抬起小小的貓掌啪地一下拍在他臉頰上,柔軟的觸感讓他笑了起來,把牠抱在手臂上,「脾氣還蠻大。」 那隻黑貓並沒有乖乖的趴在他手臂上,而是輕巧的攀著他的上臂,一下子就爬上他肩膀,安然的趴在他肩上,尾巴在他背上掃來掃去。 Kirk怕牠摔下去,只好反手壓在牠背上,按下通訊器,「這裏是Kirk,我需要先前往醫務室,30分鐘之後會抵達艦橋,Kirk離線。」 Kirk走進醫務室之後,又發現六、七個女科學官,還有二個紅衣士官,在生物裝置前敲打著玻璃逗貓玩,忍不住數了一下,發現那裏面已經有七隻貓,加上自己手上這隻就有八隻了,而且他仔細看了一下,他並沒有見到昨天那隻金黃色的好動小貓,所以全部應該有九隻。 Kirk清了清嗓子,帶著他的標準笑容,「女士們,值班結束了?」 「艦長!」女軍官們被他嚇了一跳,發現是Kirk之後連忙行禮,卻也因為來得是他而微妙的鬆了口氣,有四個顯然應該是在值班時間,行了禮之後馬上逃出醫務室。 「艦長,你手上那隻是新來的!」其中一個少尉很興奮的盯著他肩上的貓。 「是啊,真傷腦筋。」Kirk想把肩上那隻給抓下來,女土們馬上虎視耽耽的想衝過來抱牠,但那隻貓顯然不太想從他肩上下來,馬上縮了一下爬到他另一邊的肩上,速度快得差點滑下來,慌忙的用爪子勾住他衣服。 「噢、」Kirk吃痛了一下,抬手想把牠抓下來,少尉們圍過來想幫忙把牠抓走,但似乎讓小黑貓更緊張的飛竄著。 Kirk一把沒抓住那隻貓,加上好幾個女士官一起撲過來讓他覺得有點困擾,當然他向來歡迎女人們撲向他,而且越多越好,但這絕不包括他的船員,這是他走上企業號的時候就決定的事情。 於是他只好退了一步,那隻要命的黑貓踩著他的肩跳了起來,他下意識伸手去抓的時候,腳下不曉得跘到什麼,整個人就往後跌。 「艦長小心!」 女士官們尖叫著一臉擔心的想過來扶他,卻又一個個臉色僵硬的停在原地,他還在疑惑她們的反應就撞上一個溫暖的身體,有人從身後扶住他,他抬頭一看,看見一雙如曜石般漆黑明亮的眼睛,跟對他來說看起來很明顯的,不太高興的表情。 「早啊,指揮官。」Kirk咧開笑容站穩了身體,把那隻不太聽話的小黑貓給撈回手上。 很遺憾的,比起他這個艦長,船員們都比較怕他的大副,而一臉嚴肅的指揮官,正想開口訓斥的時候,有人先開了口。 「這裏是醫務室嗎?」 Kirk回頭一看,他的醫官看起來像剛剛才走進來的模樣,所有人都因為他的話愣了一下,只有護士縮了下,回答了他的問題,「是……」 McCoy揚起看似溫和愉快的笑容,「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走進星艦學院的女生宿舍了。」 女士官們配合的笑了一下,就聽見McCoy的怒吼,「沒傷沒病的都給我滾出去!這裏是醫務室不是交誼廳!」 女士官們連忙逃了出去,護士不能逃走只好躲進辦公室裏努力著文書作業。 McCoy等人都逃光了才轉頭瞪著Kirk和Spock,「我醫務室還挺大的,可以請問一下你倆黏這麼近幹嘛嗎?」 「因為我剛剛差點摔倒,Spokc扶了我一把。」Kirk好笑的回答,「你跑哪兒去了?」 「還不是那些該死的貓!」McCoy抱怨著走進辦公室,聲音由近轉遠卻仍然不停在抱怨著。 Kirk忍著笑,決定先不理會醫官的抱怨,轉頭望向Spock,「艦橋有狀況嗎?」 Spock收起那個看似不悅的神情,「艦橋沒事,我只是來確認一下你為何要來醫務室,是否是身體不適?」 「我沒事,我只是在門口撿到這隻。」Kirk把小黑貓舉起來給Spock看,笑得一臉燦爛,「這隻跟你很像。」 Spock挑起眉來,冷靜的開口,「艦長,我看不出這隻貓科動物跟我的相似性在哪裏,如果只是因為我的髮色和瞳色,容我提醒你,艦上黑髮黑眸的人佔全艦人口的28%。」 Kirk翻了翻白眼像是連回答都懶,把貓提起來像是想塞進他手裏,Spock也把手抬起來,打算接下那隻貓的時候Kirk停頓了會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把貓塞進生物裝置裏,大喊了起來,「Bones~這裏有九隻貓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等一下!不是八隻嗎?」McCoy又一臉忿怒的衝出來。 「早上我房門口又出現一隻。」Kirk指著那隻黑色的。 McCoy疑惑的望著那隻黑貓,又疑惑的望著Spock,碎碎唸的小聲抱怨著,「我真要懷疑這些貓是跟人生的了。」 「難不成牠們晚上會變身成性感小貓?」Kirk笑了起來。 Spock不解的望著他,「艦長,貓科動物……」 「打住,我的錯,我收回剛剛的話。」Kirk連忙抬起手制止Spock開口詢問他關於性感小貓的含意。 McCoy瞪了Kirk一眼,煩躁的開口,「我還真沒搞懂牠們怎麼冒出來的,這一點道理也沒有!這些小東西沒有生殖器官以供交配,甚至沒有排泄器官!牠們的食量只有一般貓科動物的三分之一,牠們的消化系統還把任何吃下去的東西全都給……消化了,利用得一乾二淨沒有剩下一點東西。」 「哇噢,只吃那麼點還不會排泄……這可是完美寵物啊。」Kirk一臉驚訝的望著那些小貓。「牠們能長得多大?」 「以一般貓科動物來看,這點大小的貓大約三到四週,平均一週可以長五到十公分,但問題是,Jim,牠們並不真的是貓。」McCoy無奈的望了他一眼,「用貓科動物的生長週期來判斷是沒用的,這三天來你抱上來的那隻一點變化也沒有,牠並不在生長期,也就是說也許牠的大小就是這樣了,而其他隻我連怎麼生出來的都不知道。」 Kirk抱著手臂望著那些小貓們,全部擠在生物裝置裏一臉無辜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那隻黃色的怎麼不見了?」 「又不見了!」McCoy衝到生物裝置前數了一下,側頭狠狠的瞪了Kirk一眼,「牠逃離醫務室的功力跟你有得拚。」 「嘿!我現在可不是乖乖的站在醫務室!」Kirk抗議著。 「艦長,我正要告訴你。」Spock輕咳了聲的開口。 「嗯?」 「那隻黃色的小貓在艦橋上。」 「啊?」 06 「艦長抵達艦橋。」 Kirk走進艦橋的時候,除了幾個迅速衝回位子上的船員以外,他發誓每個人都在低頭偷笑。 Kirk走到他的椅子邊的時候就明白了,那隻黃色小貓正蜷在他的椅子上睡得翻肚。 「好吧,很好笑,是誰把牠放在我椅子上的?」Krik抱起手臂無奈的把目光巡過整個艦橋,每個人都低頭裝忙,當然不會有人承認。 「艦長,我進艦橋的時候,牠就在你的椅子上了。」Spock決定解救艦橋上無辜的船員。 Kirk挑起眉的望著他,「那你就把他這樣留在艦橋上?在值勤時間?」 「依照你昨天的命令,我判斷你不希望我觸碰這些貓科動物,尤其是這一隻。」Spock的表情看起來幾乎是一臉無辜。 Kirk不知道是該嘆氣還是該懲戒他,但把「懲戒」這個字跟Spock放在一起實在有點詭異,Kirk阻止自己亂想,把那隻睡得不醒人事的貓給拎起來,抬頭的時候看見他美麗的通訊官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怪自己動作太粗魯。 Kirk在他的椅子坐下,把貓放在腿上,朝Uhura笑著,「Uhura,妳喜歡貓嗎?」 「是的,艦長。」Uhura露出她優雅美麗的笑容,「我覺得那些小東西可愛極了。」 Kirk伸手戳著在他腿上繼續翻肚睡覺的小貓,「Chekov,你呢?我記得俄羅斯有相當漂亮品種的藍貓。」 「是的,艦長,我妹妹就養了一隻藍天使,我們叫牠Vodka。」俄籍領航員用著輕快的語調可愛的口音一臉開心的回答。 「那一定是隻很辣的小貓。」Kirk笑著,抬頭看到Spock又露出些微疑惑的神情,輕咳了聲的望向他的舵手,「Mr.Sulu,你呢?喜歡貓嗎?」 「我比較喜歡狗,但在我的家鄉,每戶人家幾乎都有貓。」Sulu用著沉穩的語調回答。 「好吧,我跟Dr.McCoy商量看能不能在娛樂室留兩隻小貓好了。」Kirk思考了會兒,提著小貓站起來,打算走回醫務室,「我先把貓送回去。」 Spock朝Sulu作了個手勢請他看著艦橋,轉身就跟上Kirk,不太贊同的開口,「艦長,我們還不知道牠用什麼方式繁殖。」 「Bones說牠對人類無害,總不成還能跟人玩一玩就能繁殖,我覺得把牠們全隔離開來還比較安全,好過每天醫務擠滿了人。」Kirk說著,回頭對著Spock咧開笑容,「不過你除外,在Dr.McCoy覺得牠們對瓦肯人來說是安全的之前禁止你玩弄小貓。」 「正確來說,我並沒有玩弄那些貓科動物,我只把牠們帶進醫務室而已。」Spock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但看著Kirk的笑容,又發覺其實他不是這個意思,「艦長,其實你並不真的覺得那些貓科動物對我有害吧? 」 Kirk忍住笑的回答,「為了你的安全,我想我們還是等Dr.McCoy檢查吧。」 「艦長。」Spock的聲音倏地近在耳際,Kirk微微一愣,偏過頭卻看見瓦肯人神情意外柔和的臉。 比諸人類更為白皙的膚色在這種距離下才能真正看清薄薄的皮膚下碧綠血脈透出的淡青色,他突然想著這或許是一步之內才能看見的色彩,然後才真正意識到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 「我想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Spock彎起嘴角的弧度幾乎像個微笑了,他只是伸手拎走Kirk手上那隻小貓,語氣顯得比平常要輕,「畢竟我昨天已經充份玩弄過你手上這隻了。」 Spock說完,抱著那隻貓走向前去,Kirk只愣了一下,看著已經好幾步遠的瓦肯人,他挑起眉來,然後笑了起來,搖搖頭的追了上去,用著一種他在女人間無往不利的笑容望著他。「要不是你是瓦肯人,我幾乎以為你在跟我調情了。」 Spock只是挑起眉來,「我一直覺得你對瓦肯人有所誤解,Jim。」 「哪方面的誤解?你是在告訴我瓦肯人也是懂得調情的,還是在辯解你剛剛沒在跟我調情?」Kirk笑著,伸手去撫弄他抱在手上的小貓,幾乎碰上他的手指。 「我的天啊─────」 Kirk被一聲大叫給嚇了一大跳,趕忙縮回手來,側頭只看見一臉驚恐的McCoy瞪著他們倆,「別告訴我你們搞在一起了! 」 Kirk好氣又好笑的望著他的醫官,「Bones,冷靜一點,Spock在跟我開玩笑。」 「玩笑?他?」McCoy還是一臉驚懼的瞪著Spock,「玩笑?」 「Bones!」Kirk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背,「冷靜點。」 「Dr. McCoy,我對你總能使用我所不能理解的豐富詞彙感到佩服,請解釋你所謂的「搞在一起」的意思是?」Spock一臉無辜的望著醫官。 Kirk在McCoy又要大叫之前用著警告的目光瞪著有時候實在很故意招人煩的瓦肯人,伸手搶過他手上的小貓的時候又覺得有點好笑,「指揮官,請先回艦橋上去,我跟Dr.McCoy討論過貓的事就回去。」 「是,艦長。」Spock朝McCoy優雅的點點頭之後就轉頭走回艦橋。 「走失的貓。」Kirk把貓塞進McCoy手裏,用著很有誠意的擔心語氣問他,「Bones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要不要申請休假?」 McCoy瞪了他一眼,抱著貓轉身走回醫務室,「你要真關心我的壓力,就把那個瓦肯人扔進宇宙裏。」 「把我最好的大副扔進宇宙這種事是不合邏輯的,Dr. McCoy。」Kirk忍著笑回答。 「不要跟我提邏輯!」McCoy怒吼了起來,把小貓塞回生物裝置裏,又一臉疑惑的回頭望著Kirk,「你真沒跟他搞在一起吧?」 Kirk翻了翻白眼,「Bones,他是我的大副,你知道我不搞我的船員的。」 McCoy一臉不予置評的表情,伸手把那些纏在一起的小貓們給分開,「他可不是你的下級船員,他是順位第一的指揮官,在這艘船上你要有能搞的人就他跟我了。」 Kirk笑了出來,把手臂搭到McCoy肩上,低聲用著極為誘惑的語氣開口,「20點整我的艙房見。」 McCoy冷靜的從生物裝置箱裏撈出那隻黑貓扔他臉上,一臉嫌惡的開口,「玩貓吧你。」 Kirk抱著貓大笑,勾了張椅子來坐下,「認真的說,你覺得擺兩隻貓在交誼廳行得通嗎?」 「你知道有些人就怕這種毛絨絨的小東西吧?」McCoy回頭望了他一眼。「也有人對毛過敏。」 「放在一號交誼廳裏,在門口做個標示,不喜歡、或對貓過敏的人可以到其他交誼廳去,喜歡的人就多個東西可以玩了不是很好?畢竟這些小傢伙是真的挺可愛的。」Kirk撫弄著手上那隻小黑貓,昨天脾氣還很大的小貓,今天很乖順的蹭著他的手,不時伸出舌頭來舔他,他笑個不停的把小貓舉高起來,看牠掙扎著,「Bones,你覺不覺得這隻真的有點像Spock?」 McCoy瞪了他一眼,「就牠剛剛咬了我一口的事實來看,確實很像。」 「壞孩子,不可以亂咬人。」Kirk好笑的用手指彈在牠頭上,看牠不滿的伸出小小的肉掌拍他的手。 McCoy看他玩得那麼開心,忍不住也笑了下,「好吧,拿兩隻去養在交誼廳,找個人負責顧著跟投餵,確保最後一個人離開交誼廳的時候,貓會在生物裝置裏,我一天會去檢查兩次。」 「沒問題,我會找到自願者輪值守貓的,就從明天開始。」Kirk起身把貓放回去,拿出認真的神情望向他的醫官,「Dr.McCoy,我回艦橋去了,今天不要再讓我看見有任何一隻貓在艦橋上、或者艦上任何地方閒逛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安全官來協助你。」 「是,艦長,我不需要協助。」McCoy用著無奈的語氣回答,邊隨意的揮揮手。 Kirk滿意的點點頭,回頭走出醫務室的時候又探頭回來朝他眨眨眼睛,「Bones,你確定值班結束後真的不想到我艙房來嗎?」 「滾!」 07 兩天之後,Kirk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決定是錯的。 「逮捕牠們。」Kirk嘆了口氣。 「艦長,你的意思是指?」紅衣安全官小心翼翼的確認。 「我說。」Kirk無奈的解釋,「逮捕所有的貓,全部關進禁閉室裏,讓所有這兩天內跟貓玩過的人都去指認,看是否有他們見過的貓不在禁閉室裏的,我要確保所有的貓都被集中管理,這不是玩笑,是命令。」 「是,艦長。」安全官行禮後帶隊離開,Kirk閉了會兒眼睛,伸手揉揉額角,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隻奶油色的小花貓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他眼前姿態優雅的走過去,輕巧的跳上他美麗的通訊官腿上,翻滾了兩圈之後,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她小腹上蜷起來睡覺。 Uhura只能抬高雙手不敢碰牠,用著充滿了憐愛的目光看著腿上的貓,又用著無辜又委屈的神情回頭望向了Kirk。 Kirk則覺得他需要去打上一針止痛劑,最近他們接受了一顆在宇宙中不知道漂流了多久的『瓶中信』,推測有可能是某個在一百多年前已經滅絕的小星球上最後被發射出來的最後訊息,Uhura可說是如獲至寶,得到他的允許後,所有的休息時間都忙著翻譯那個機器裏留下來的訊息,也因此這幾天都沒機會上交誼廳跟那些貓咪玩耍,做為艦上少數沒碰過貓的人,她現在被McCoy列在禁止觸碰貓咪的名單裏,以區別貓咪繁殖與人是否有關聯。 而因為Uhura是艦橋裏唯一的女士,就讓事情變得有點麻煩,Kirk的目光在艦橋裏繞了一圈,有點虛弱的望向他唯一的指望,「指揮官,可以麻煩你將中尉身上那隻貓送去醫務室嗎?」 「艦長,我覺得這有點……不合宜。」站在Kirk左後方的Spock停頓了兩秒才開口,話才說完同時遭到艦長和通訊官的瞪視。 Kirk用著一種『讓你在前女友大腿上拎隻貓有比我自己來更顯得他媽的不合宜嗎!』的表情瞪著他,但顯然他的大副可能沒有領受到這個眼神帶有的深刻含意,卻有接收到前女友的『你最好馬上給老娘滾過來』的眼神,他掙扎了會兒,最後還是走過去抱走Uhura腿上的貓,讓她的神情恢復到原來的優雅美麗。「謝謝,指揮官。」 「不客氣,Uhura中尉。」Spock把那隻貓拎在手上,轉身送去了醫務室。 Kirk又揉揉額頭,「Uhura,我需要全艦廣播。」 「是,艦長。」通訊官語氣輕快的回答,伸手操作著面板。「艦長,可以通話了。」 Kirk打開座椅上的按鍵,「這裏是Kirk,現在艦上正在進行對八號星球原生動物們的捕捉命令,我明白牠們受到多數人的喜愛,但是牠們在持續監控下仍然不明原因的大量繁殖,我相信大家都記得去年的毛球事件,記取那次的教訓我們必需採取最有效的控管,這兩天凡進過一號交誼廳的,都到禁閉室前報到指認,如果有你在艦上任何地方見過但不在禁閉室裏的貓,請向安全官描述牠的外型花色,如果有任何人將貓養在寢室裏,在Alpha班結束前請主動將貓送到禁閉室,如果貓的數量不符,我將會在Beta班開始的時候進行全艦強制搜查,要是有人隱藏不報將會被記懲戒,考慮到牠們的繁殖速度對艦上的危害,我請所有人員配合搜查,Kirk離線。」 Kirk覺得自己快被這些貓整死了,閉了閉眼揉揉額角,考慮要不要去醫務室一趟,但想到要看到更多的貓就頭大…… 「艦長?」 「嗯?」Kirk抬起頭來,他的大副已經站在旁邊,微皺著眉的俯視著他。 「你該休息了,你有意識到你在值第三班了嗎?」 Kirk愣了一下,仔細一想確實這是第三班次,原本他值了二班回去撲倒在床上正要睡的時候,被通訊器裏Scotty的崩潰大叫給徹底喚醒,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貓咪們已經增生到18隻,那還是有被送到醫務室的,艦上到處都有人看見貓在迴廊上閒逛,更不用說輪機室,據說當時他的輪機長爬到J氏管上面慘叫,雖然輪機長本人辯稱他只是在修理管線,並且用著命令的語氣強烈的「請求」他把所有的貓都清出輪機室,否則他會把那些「邪惡的傢伙」全部塞進發射台裏扔進宇宙裏。 他連忙到交誼廳查看才發現交誼廳絕不只兩隻貓,而不知為何輪值的人們都幫忙隱藏了這個事實,在McCoy去檢查的時候她們都把貓藏起來,要不是他突然間就衝進交誼廳,可能還沒發現這件事,於是就忙得連走近寢室的時間都沒有。 「難怪我有點頭痛。」Kirk記得自己上一次睡覺的時候才睡了三小時,再之前他也值了兩班。 「艦長,你需要休息。」Spock依舊皺著眉。 「等貓都進了禁閉室再說。」Kirk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我去醫務室看看,Mr.Sp…」 「Mr.Sulu,艦橋交給你。」Spock在Kirk說完之前側頭搶著開口,「艦長,我陪同你去醫務室觀察進度。」 Kirk瞪了他一眼,僵持了五秒Kirk就因為頭痛放棄了,轉身走向電梯,等電梯門一關上Kirk才開口,「Spock,你不用這樣,我是值了四個班才睡三小時沒錯,但我不會昏倒還是怎麼地。」 「以人類需要的休息時間來說,你休息得太少了,我有責任注意你的健康狀況。」Spock轉向他的艦長,認真的回答。 「我很好,只是有點頭痛,不會影響判斷力的。」Kirk翻了翻白眼。 「我相信,也並沒有懷疑你的判斷力,但我認為我們一起處理這件事可以加快進度,也因此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陪同,Jim。」Spock語氣溫和卻莫名堅持,而當他選擇叫Kirk名字的時候,就表示他並不是想商量這件事,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他接受。 而不幸的是,這一向對Kirk來說有用,於是他只無奈的望了Spock一眼,放棄趕他走的打算,默默的讓他跟在身後走向醫務室。 「Bones~」一走進醫務室Kirk就張口喊著,聽見裏邊辦公室傳來McCoy的聲音。「這裏。」 Kirk走向辦公室,差點被跘倒在門口,Spock在伸手要扶他之前,Kirk反應還算快的按住了門穩住身體。 「……Dr.McCoy,你的醫療貨櫃滿了嗎?」Kirk疑惑的望著堆疊在門口的標示為醫療用的箱子。 McCoy無奈的望了他一眼,「這麼大的東西你也能跘倒,這是為了不讓貓跑出去用的,生物裝置箱不夠用,醫療室又沒有任何防止小動物逃脫的機制,只好用老方法。」 Kirk無奈的跨過那些箱子走進辦公室,Spock跟在他後面,一黃一黑的貓就黏上他們腳邊了。 Kirk一手一隻的把牠們倆抱在身上,不管牠們的繁殖多令人困擾,他還是覺得這兩隻特別可愛。 McCoy正在觀察一些血液樣本,見他倆走進來就招手讓他們看。 他們三個人研究了一下確實發現這有某種規律,所有的貓都長得像某個跟貓玩過的人,一如Kirk抱上艦的第一隻花貓,只跟他有比較長的接觸,因此第二隻出現的貓就是那隻像極了Kirk的金黃色活潑小貓,而第三隻肯定是醫務室裏那隻跟護士Stacy的焦糖髮色一樣的貓,還有跟Bones一樣脾氣很差的咖啡色貓,再下來是跟Spock一樣的黑貓。 他聽著McCoy的推測跟發現,發覺這實在是太詭異了,也才理解為什麼McCoy要把沒摸過貓的人直接列入禁止名單裏。 「Bones,你是說牠們在跟人……交配?」Kirk滿臉疑惑的望著McCoy。 「是啊,我肯定Star是Shining跟Spock生的。」McCoy用著一種異常愉快的聲調開口。 「啊?誰?」Kirk現在是完全的疑惑。 「Shining。」McCoy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容,伸手指向Kirk懷裏的黃色小貓,又指向另一隻黑色小貓,「Star。」 Spock挑起眉,「Dr. McCoy,替牠們取名字只會增加船員對牠們的認同感,並不利於後續處置牠們的行動。」 「那可不是我取的,而且只有這兩隻有名字,牠們特別招人疼我也沒辦法。」McCoy聳聳肩的回答。 Kirk則用一種驚恐的目光盯著Spock,「Spock……你真的跟貓……」 Spock挑起眉來,「艦長,我沒有與貓性交,如果這是你想問的問題。」 「那你為什麼沒有否認這隻是你生的?」Kirk一臉疑惑的把小黑貓Star給提起來。 「因為我並不確定,我確實跟Dr.McCoy討論過,關於這些貓有可能跟人交配的可能。」Spock在Kirk又露出一個極為驚恐的表情之前又接了下去,「不是以人類的方式。」 Kirk冷靜的思考了會兒,「你是說牠們有牠們交配的方式,而我們不曉得?」 McCoy伸手拉起Shining的尾巴,「我們的猜測是,牠們用這玩意兒跟人交配。」 「咪啊──」Shining忿怒叫了一聲,迅速的把尾巴抽回來捲在自己身上,而Star毫不客氣的一口就咬過去,幸好McCoy已經有防備的把手快速抽回來。 「哇噢,你越來越兇了。」Kirk伸手去彈Star的額頭,換來Shining把尾巴甩到他臉上去。 「別惹牠們,這兩隻整天也這樣。」McCoy伸手把Kirk手上的兩隻貓拎起來放到地上去,兩隻小貓就一起滾到角落裏窩在一起,Sining把頭蜷在Star肚子上,而Star只顧著給牠舔毛。 「這兩隻可奇葩了,別隻都忙著跟人亂搞,只有這兩隻成天混在一起,Stacy試過把Shining藏在櫃子裏,看Star滿屋子亂找,結果臨時有病人進來,隔四個小時她再想起來的時候,跑回去看,Star還在找,這倆小傢伙基本上都不想分開。」McCoy一臉好笑又無奈的指指牠們,又用著懷疑的目光盯著Kirk跟Spock,「這讓我懷疑跟人有沒有關係。」 Kirk翻了翻白眼,裝作沒聽懂McCoy的意思,回頭問Spock,「是那天牠把尾巴纏在你手上的時候發覺的嗎?」 Spock望向Shining,「是,我那天確實感覺到一種不該會有的愉悅感,因此我跟Dr.McCoy商量過這件事。」 McCoy去抓了第一隻上船的乳牛花貓過來,至少這隻乖多了,他舉起牠的尾巴給他們看,「牠的尾巴上的絨毛能透過人的皮膚汲取牠們需要的元素,同時釋放讓人感到愉悅的激素,雖然稱做交配,但其實牠們只是模擬跟複制出牠們交配對象的明顯特徵而已,例如髮色跟瞳孔顏色,但也因為那些愉悅激素,讓人更不想離開牠們。」 Kirk遲疑了會兒,指著McCoy手上抓著的尾巴,「所以你現在抓的是牠的生殖器?」 McCoy停頓了幾秒,瞇起了眼睛瞪著Kirk,把貓塞進他手裏,「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腦袋裏都裝些什麼。 」 Kirk笑著,正想回話的時候,手上的貓已經把尾巴纏到他手上去了,他連忙把貓提起來,「嘿!連杯酒都沒請過別想跟我上床。」 「別阻止牠,我要做個實驗。」McCoy又把貓塞回他手裏,邪惡的笑著,「這隻就跟你了,在牠沒給你生下第二胎之前別帶回來。」 「啊?」 「Dr.McCoy?」 Kirk 跟Spock一起發出疑問,McCoy解釋,「我人手不足,我下午確認之後本來想自己實驗的,可是一直有人送貓進來,加上你下令逮捕貓之後,因為憂鬱來醫務室求診的人變多了,所以你倆給我看著這隻貓,看牠是怎麼把小貓生下來的。」 「Dr.McCoy,艦長已經值第三班了,觀察貓的任務由我來做就好。」Spock轉向Krik,「艦長?」 「嗯?」Kirk此時覺得心情十分愉快,而且愉快的有點異常,他大概明白那天Spock猶豫的理由,抬起頭來見他的醫官和大副都盯著他,又覺得這實在太詭異了。「……我發覺我等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性交……。」 「說得好像你沒做過。」McCoy翻了翻白眼小聲抱怨。 「嘿!那次不是我的錯。」Kirk轉頭瞪著McCoy。 「艦長,公眾場合不適合……」Spock用著有些嚴厲的目光盯著Kirk。 「那是意外!」Kirk一臉受不了的大聲打斷了Spock,「不要再提起這事了。」 「總之,我說的是你倆給我顧著。」McCoy對著Spock開口,「他要是睡著了就由你來顧,總之告訴我小貓從哪兒蹦出來的就好。」 「我帶牠回艙房好了。」Kirk揉揉額角,抱著貓走出去。 Spock追了上去,「艦長,你需要休息,貓可以交給我。」 「盯著貓而已也沒什麼累的,我也挺好奇貓都哪兒蹦出來的,不放心的話你一起來好了,把棋盤帶過來。」Kirk打著呵欠,朝他擺擺手就走回艙房去。 「是。」Spock停頓了會兒才開口回答,看著Kirk走回艙房去,他停在原地,整理了下思緒,把幾乎快要外露的情緒處理好,才負著手走回自己的艙房。 08 Kirk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他有意識的時候,感覺有具溫暖的身體緊緊的挨著自己,當然過去曾經有無數次他從宿醉中醒來身邊總有記不起名字的床伴在身邊,但那種記憶已經離他不知道有多遠了。 於是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片深藍色,聞到淡淡的薰香蠟燭的氣味,於是不用看也知道身邊的人是誰,他回憶著睡著前是不是喝了什麼,才會現在用這種姿勢和他的大副滾在地毯上。 Kirk眨了眨眼睛抬眼往上看,從純黑的衣領露出的那片蒼白肌膚,到下顎略為抬起的優美線條,Spock正專注的朝前看著什麼,以至於沒發現到他醒了。 「嘿,你也沒請我杯酒。」 Spock低頭望著他的時候,一瞬間有點疑惑,但隨即懂了他的意思,那雙純黑的眸子閃過些許的愉悅光芒,語氣很輕很輕的開口。「也許是因為不需要。」 Kirk挑起眉來,跟著把語調放輕,「你在暗示我很好上手還是你覺得你早就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Spock彎了下嘴角,看起來像是個笑容,聲調仍舊極輕,「我是在告訴你我沒做任何你在想的事。」 「有趣。」Kirk笑著,看見Spock因為自己說了他的口頭襌挑起了眉,他在心裏打賭他的大副肯定覺得自己這麼說的時候很火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Kirk笑著,特意眨了眨眼,女孩們總說這樣顯得他的眼睛更藍。 「也許是因為你在與貓交配的時候表明要與你性交至少得先請你喝酒。」Spock用著一種有趣的神情望著他。 「別再提起貓跟交配了,這兩個字放在同一個句子裏讓我頭痛。」Kirk閉了閉眼,覺得他的頭痛又回來腦裏了。 「那你可以解釋一下我們現在用這種姿勢躺在地上是為什麼?」Kirk停止了調戲他的大副的舉動,有點無奈的問。 「你睡著了。」Spock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我們本來在下棋。」 Kirk回憶起最後記得的是他們確實在下棋,但Spock思考得比平時要來得久,似乎是在自己吃掉他的騎士之後睡著了。 「睡著了……然後?」Kirk抬頭看著旁邊倒著的椅子,恍然大悟,「我摔下來了?」 「是,我試圖扶你起來的時候,你壓住了我的手臂。」 Kirk現在確定Spock在笑,好吧,他可能是把Spock當成抱枕之類的,他用著疑惑的目光盯著他的大副,「你可以把我叫醒的,還有為什麼你要用這麼輕的語氣說話?」 Spock挪了挪下顎,示意他往後看,Kirk仰起頭來,不遠處的全身鏡正映照出那隻花貓,躲在他的床邊另一側,牠正弓起身體抽搐著,有規律的一次又一次,像是想吐出什麼東西。 「牠剛剛已經試過一次,但是因為你摔倒的時候弄出了些聲響,牠馬上就停下來了。」Spock依舊用著很輕的語氣說話,Kirk現在明白為什麼他們還就著這種姿勢躺在這裏了。 Spock並沒有壓著他,反而是自己壓在他整條手臂上,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因為自己摔下來所以他過來扶他的模樣,而且他確信如果摔在地上,自己應該會醒來。 所以看來他之所以沒有因為摔到地上而醒來,肯定是有個神勇的瓦肯人撲過來當肉墊了。 Kirk有時候覺得自己該跟Spock談談關於可汗事件產生的影響。 但幾次有機會的時候,Spock總會巧妙的轉移話題,那像是他並不想討論這件事,於是自己也沒有再提過。 Kirk並沒有感覺他們的關係自那之後有什麼改變,他們的友情在穩定的維繫中,或許有些比友情還多一點的東西,但他們要在宇宙中航行五年,在第二年的現在,他們好不容易磨合了溝通的方式和做事的習慣,他忙著學習當一個合格的艦長,而Spock正在學習如何跟他配合,他們還不急著去辨識那些友情以外的感覺,更不用說瓦肯人對「感覺」這種事的靈敏度很低。 但幸好他的大副只是半瓦肯人,他確實在Spock身上感覺到他人類的那一面有多麼豐沛的情感,在各方面都是。 而自他死過一次又活回來之後,他們踏上五年任務的頭一年裏,他開始感覺到Spock對他有著超乎常理的保護欲,在任何時候。 而這不只他一個人這麼做,當Sulu跟著他出任務,幾乎沒有理智的在光炮朝他們射過來的時候試圖擋在他前面,他不得不嚴格的訓斥他們,但又不得不接受,這就是在朋友面前死過一次的代價,他想保護他們,一如他們想保護他。 「Jim?」也許是他凝視著瓦肯人太久,Spock用著詢問的目光盯著他。 Kirk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又像是帶著點無奈,「Mr.Spock,如果連我摔在地上你都要撲過來接著我,那我們就得針對你過度的保護欲談談了。」 「讓我的艦長在我面前摔到地上也並不是合理的。」Spock也許停頓了一秒,但還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你知道我的意思,這也並不是第一次了。」Kirk把語調放得更輕,雙眸直視著對方,而如他所料的,Spock輕移了下身體想要起身。 對Kirk來說,可不是隨時有這麼合適的機會可以困住Spock,他沒有跟著Spock起身,反而伸手按住他胸口,側翻身把他壓在地上,一隻手臂橫在他胸膛上,「要嘛你現在說,還是要我命令你約個時間跟我談談?」 Spock看起來猶豫了會兒,皺了皺眉語氣僵硬的回答,「可以請明確的告訴我,你想要我談什麼?是關於你死在我面前而我無能為力?還是關於我當時意識到你死了之後的『感受』?」 Kirk沒有因為他僵硬而諷刺的語氣而不悅,他笑了起來,把另一隻手臂也橫到他胸口,笑容看起來溫暖而美好。「不,我想談你明知道自己救了我,我活生生的在你面前走動、耍賴,用各種方式煩你已經一年半了,你還是像我隨時會因為跘倒或睡眠不足而死似的緊追在我身後盯著我,你的瓦肯邏輯沒告訴你我活得好好的,也會繼續活下去嗎?」 Spock的神情柔和了下來,沉默了好一陣子像是在思考怎麼回答才是最正確或是最合邏輯的。 「你沒有醒來。」過了也許半分鐘,或者是三分鐘,Spock才開口。 Kirk微側著頭望向他,不太確定他在說哪一次。 「我見過你在艦橋睡著,或者在輪機室,在科學實驗室,或者食堂的椅子上,那只是一瞬間而已,只要有任何動靜或者有人走近,你馬上就會醒來,裝作你只是閉了下眼。」Spock平靜的說著。 Kirk挑起眉,他還真的以為沒有人會發現,當他值了三個班或者四個班之後,又或者在一次麻煩的登陸任務回來又必須再值上一班的時候,他總之找各種空檔讓自己閉一下眼睛,也許他是睡著了,但那真的只是一瞬間。 「或許,我就只是閉了下眼呢?」Kirk無奈的開口。 Spock只是挑著眉望向他,「我分得出來你是睡著了,還是閉了下眼,你想談我為什麼產生必要以上的保護欲,那你必須要先談談你為什麼完全不顧自身安全的參與每一次登陸任務,又或者不顧自身健康狀況的超時工作,你在輪機室的額外工作完全是非必要性的。」 Kirk開口的語氣帶著嘆息,「Spock,我是個新手,我在學習我的工作,我沒辦法坐在椅子上指揮眼睜睜看著我的船員去冒險。」 「你是艦長,不是安全官,艦上需要你坐在那裏,等候你的命令。」Spock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 「我做不到,我也不用這麼做,我有你。」Kirk直視著Spock,「Spock,我有你,我知道你罩著我,所以在任何時候我能離開企業號,都是因為我知道當我回來的時候她都會安然無恙的等著我。」 Spock微皺著眉,「所以我就該眼睜睜的看你去冒不必要的險?」 「我不是這個意思……」Kirk停頓了會兒,嘆了口氣,「好吧,打個商量,我減少親自參與登陸任務,你也別這樣盯著我像是我隨時會斷氣一樣好嗎?」 「這是合理的。」Spock終於鬆開眉頭,再度試著起身又被Kirk壓回去。 「你剛剛沒說完。」Kirk笑著,「我沒醒過來,然後?你怕我就這麼一睡不醒?」 「不。」Spock立即回答,直視著Kirk幾秒之後才開口,「我以為你會醒來,通常你一動就自然醒了,但你沒有,你就這樣往地上倒……」 Kirk挑起眉等著他說下去,Spock思考的模樣幾乎像在掙扎,「我並沒有覺得那是因為你會……有生命危險,我只是意識到,這或許是一種信任。」 Kirk睜大了眼睛,他自己並沒有思考、或者是意識到這點,他只覺得臉上發熱,在壓上他的大副跟爬起身當作沒這回事之間掙扎著,而他從來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打賭你覺得這種信任感很火辣。」 Kirk沒大腦的說出口之後就後悔了,他想這種懊悔八成表現在臉上,Spock只是用一種他表達有趣的方式盯著他。 而當他別開目光想找個方法好顯得不那麼尷尬的時候,他的目光瞥到前面的鏡子裏。 「哇噢……」 Kirk看著那隻可愛的、柔軟的乳牛花色小花,現在正把嘴張得大開,幾乎超過牠應該能張開的大小,而從牠不停的乾嘔的動作裏,牠的大張的嘴裏已經出現了一團粉紅色的、濕潤的、還在滴著不明液體的……頭。 Spock看見他的神情,仰起頭朝上面看,「……有趣,基於牠們沒有生殖器官,這的確是唯一可以產生……」 「Spock……」Kirk有點虛弱的開口,把頭低下來剛好靠到他胸口。「……別說了,我有點想吐。」 「Jim?」Spock遲疑著把手扶到他肩上,還在考慮是應該馬上扶他衝到醫務室,還是得等那隻貓生產完,而在他還沒考慮完之前突然唰地一聲,艙門就被打開,McCoy興奮的聲音隨著人一起衝進來。 「Jim!我知道怎麼解……」 McCoy的目光馬上就掃到在地板上的,以一種幾乎沒有空隙的方式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 McCoy張大了嘴,僵在原地。 「呃、Bones,我可以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Kirk試圖解釋,但McCoy只是維持著那個驚恐的表情,就著原來的姿勢僵硬的後退了一步,二步,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我見過更糟的……沒事的,我可以接受的……」McCoy像是喃喃自語般的離開,還不忘幫他們關上艙門。 「我們需要擔心Dr.McCoy嗎?他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Spock冷靜的開口。 「……隨他去吧,我一會兒再去解釋,反正他確實見過更糟的。」Kirk無力的回答,從Spock身上爬起來,見Spock挑起眉望著他,他翻了翻白眼的站起來,「別問。」 Kirk走過去看那隻乳牛小貓,牠似乎又把剛剛差點生下來的玩意兒給吞了回去,除了地上留有一些可疑的液體以外,牠一臉無辜的舔著腳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牠抱起來,無奈的盯著牠幾秒,輕輕的搖晃牠,「撐一晚上都前功盡棄了,你倒是把我兒子吐出來啊。」 「Jim、我不覺得──」 Spock正想阻止他搖晃小貓,但已經來不及了,那隻乳牛花貓突然嘔了一下,然後張開嘴就吐了Kirk一身,各種可疑的碎肉塊跟一堆黏液和血塊似的東西全順著他的胸口往下滑,一股奇異的血腥味瞬間充滿在他的艙房裏。 「……Jim,你需要協助嗎?」Spock看著Kirk一臉蒼白的瞪著那隻貓像是想宰了牠。 「……我需要脫下這該死的制服拿去燒了,不過我猜請你幫這個忙有點不太合宜。」Kirk盡可能冷靜的開口。 「確實……有些不太合宜。」Spock猶豫著開口。 Kirk把手上的貓給扔了,抬著手不曉得該放在哪裏,「Mr.Spock,請在我把那隻貓送到輪機室去給我的輪機長發射之前,把牠帶回醫務室,請人消毒我的房間,我想我需要淋浴跟吐一下。」 「是。」Spock回答,看著Kirk衝進浴室,而他抓起那隻仍舊一臉無辜的小貓,幾乎是無奈的走出Kirk的艙房。 09 艦長日誌 星曆2260.8年 位置:塞斯塔斯星系外圍 在八號星球意外上船的原生動物,以不明方式在艦上大量繁殖,主任醫官McCoy已經找出制止牠們繼續繁殖的方式,但艦上船員多數已經對這些原生動物產生依戀,因此在決定處理牠們的方式上,遭遇到許多的困難。 「噢嗚─────」 Kirk慘叫了一聲,看見McCoy又拿出另一隻注射器,驚恐的退了好幾步,閃到醫療床的另一頭,「這一定是報復對不對!」 McCoy抓著注射器逼近,狠狠的瞪著他,「這是必要的!」 「這是公報私仇!」Kirk在他的醫官逼近的時候又逃竄到另一頭,兩個人繞著那張醫療床對峙。 「前天我問你醫療室很大,你幹嘛跟那個綠血妖精黏那麼近的時候你怎麼回答我?」McCoy抓著注射器,瞇著眼睛盯著他。 「我差點跌倒!我真的沒跟Spock搞在一起!」Kirk大叫。 「昨天你進醫療室的時候,我門口那麼大的箱子你也跘倒了!」McCoy怒吼著。 「我只是沒看到那些箱子!」Kirk覺得他快要崩潰。「天啊Bones!我只是跘倒又不是摔斷腿!」 「你也說你跟號稱沒搞在一起的大副黏在地板上是因為你摔倒了!」Bones像頭獵食的獅子一樣繞著面前的羚羊轉著。 Kirk翻著白眼,揮著雙手,「那是意外,我只是睡著了好嗎?」 「這就是重點!」McCoy狠狠的瞪著他,「你連值了三班,再前一次你值了兩班,這中間你只睡了三個小時就到輪機室去你沒告訴我!」 Kirk乾笑著,想來是Scotty出賣他了,「嘿,你知道有時候我也是得關心一下輪機室的運作……」 「關心你個鬼!你上一次怎麼答應我的!」Bones衝過去想抓他,但Kirk反應很快,翻過醫療床往醫務室門邊衝。 「不要跑!」McCoy怒吼著衝過去,而Kirk衝到門邊的時候,就被剛好走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哇噢!」 「Spock!不要動!」McCoy一見Spock伸手扶住Kirk,眼睛一亮連忙大叫起來,這種時候叫他不要動比叫他抓住Kirk有效。 Spock停頓了一下,就見醫官身手矯健的衝過來一針紮在Kirk頸上,只聽Kirk慘叫一聲,「噢!」 Kirk按著頸子,抬頭瞪了Spock一眼,鈷藍色的眸子帶著水氣哀怨至極。 Spock平靜的無視了Kirk的目光,「Dr. McCoy,請問艦長為何需要施打針劑?」他聽見Kirk小小聲嘀咕著「叛徒」,Spock皺了皺眉,「艦長,將協助醫療行為的人視為叛徒是沒有必要並且極度情緒化的行為。Dr. MoCoy?」 「只是營養針,他值了五班只睡三小時你居然沒阻止他?」McCoy瞪著Spock抱怨。 「別找他出氣,好像他能阻止我一樣……」Kirk撫著頸子,語調因為他的醫官和指揮官都瞪著他而越來越小聲。 「你下次再連值兩班以上沒休息足八小時我就再給你三針。」McCoy咬牙切齒的說。 Kirk動了動頸子,只覺得一陣惡寒,小聲抱怨,「我覺得我在輪機室修管線就是休息啊……」 在McCoy又瞪過來之前,他連忙躲到Spock身後,「Spock,你找我嗎?」 「艦長。」Spock一臉認真嚴肅的望著他。 「怎麼了?」Kirk站直了身體,通常他的大副會擺出這張臉多半是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或是艦上有什麼狀況。 「你知道你寢室門上的字嗎?」Spock的眼裏少有的充滿了怒氣。 「喔、那個啊。」Kirk摸摸頭,倒是鬆一口氣,「我還以為什麼事,那洗不掉,用特殊墨水寫的,我有找人來清理了。」 「什麼字?」McCoy疑惑的望著他們。 「有人在我寢室門上寫了我是暴君跟獨裁。」Kirk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哇,這真是一種進步,我記得你以前宿舍門上被寫最多的都是混帳跟你怎麼不去死。」McCoy笑了起來。 「艦長,這不能當作玩笑,這麼做的人需要記上懲戒。」Spock看起來氣得臉色都快發綠了。 「冷靜點,我在處理了。」Kirk笑著安撫著Spock。 「我並沒有看見你通報,並列入記錄。」Spock皺著眉詢問。 「因為我不希望這件事被記錄。」Kirk笑得很溫和,「現在不是一般狀況,那些小貓們散發太多愉悅激素,對那些跟牠們頻繁相處的船員來說就像毒品,現在我逮捕了所有的貓,你能要求那些正在產生禁斷症狀的人有多少理智,不過在我門上寫幾個字,我不會把這種事變成一個記錄上的污點。」 「在星艦上工作必須要有能力承擔巨大的壓力,若是這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了,我認為那個人並不適合在企業號上工作。」Spock平靜的說明,「我能理解你想保護船員的心理,但我認為必須給予適當的懲戒才是合理的。」 「我知道,所以我說我在處理了。」Kirk笑著說,「我相信我的懲戒能讓他理解在星艦上承受壓力的重要。」 Spokc挑起眉來,「我可以請問你如何懲戒對方嗎?」 「其實我還不知道是誰做的。」Kirk聳聳肩,「但我淋浴完出門的時候,Sulu跟Chekov就站在我門口試圖在我發現前把字擦掉,順帶一提這種行為還蠻可愛的。」 Kirk好笑的說,「Chekov認為他好像知道是誰做的,我說我不想把這事列入記錄,Sulu主動提出要求希望能讓他處理這件事,所以我就交給他了。」 McCoy皺了皺眉,「等下要是有船員因為重傷來求診,我必須通報嗎?」 「不會有人重傷。」Kirk翻了翻白眼,「我開放了健身房給他當道場,Sulu說他很久沒練劍了,他想練練手,我還打算之後開個班,挑一些訓練不足,抗壓性不夠的船員去跟他學習一下。」 「這就不叫公報私仇?」McCoy好笑的盯著他。 「當然不是,基本上我不覺得說我是暴君跟獨裁有什麼不對。」Kirk得意洋洋的笑,「等艦上實行民主制度的時候,我就會去通報我門上有污辱我的字樣。」 Spock看起來有些無奈,「艦長,我必須提出這並不是個適合的處理方式。」 「Spock,就把它成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就好,我並沒有被那些字給冒犯到,相對來說我還理解了現在的狀況對部份船員來說有多嚴重,我知道你覺得通報並記錄懲戒才是合理的方式,但是我認為這並不需要。」Kirk用著溫和的語氣,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我相信你可以理解,並且協助我。」 Spock像是掙扎了好一陣子才開口,「是的,我可以理解,並且也願意協助你處理這個事件。」 「謝謝你的支持。」Kirk笑著伸手拍上他手臂,Spock像是想說聲不客氣還是什麼卻突然停頓了一下。 「Spock?」 「Dr.McCoy,為何這兩隻原生動物還在這裏?」Spock皺起眉轉頭望向McCoy。 Kirk回頭一看,Shining跟Star正悠閒的從他身後走過去。 「Bones……」Kirk轉頭瞪著他的醫官。 「我……需要留兩隻做實驗。」McCoy揮舞著手上的三錄儀。 「Dr. McCoy這完全是不合規定的,艦長的命令指明所有的貓都必需在禁閉室裏,避免牠們繼續繁殖,你留下兩隻原生動物卻沒有將牠們放進生物裝置裏,這是破壞整個控管機制的行為。」Spock用著嚴厲的語氣開口。 McCoy嘆了口氣,「好吧,是Stacy,她哭了一整天,就抱著牠倆不放,我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給她打了一針,她還要我用生命發誓我不會把Shining跟Star送去處以『極刑』。」 「什麼?」Kirk一臉不可置信,「誰說要殺那些貓了?」 「你以為你門上那暴君字樣怎麼來的?」McCoy斜了他一眼。「船員私下都在說你打算把所有的貓都裝進光子魚雷的發射台裏發射進宇宙,輪機室的人確認過,你的輪機長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以供發射的裝置箱,好隨時準備清除所有的貓。」 「天啊……Scotty……」Kirk翻了翻白眼。 Spock望著McCoy一臉無法理解的開口,「就算牠們的大量繁殖造成艦上的問題,把牠們發射進宇宙做為處理手段也完全不合邏輯。」 「你以為我沒解釋過嗎?」McCoy翻著白眼,「現在艦上充滿了極度情緒化的船員,大多數一見了貓就哭,你去禁閉室前看過沒有,有多少船員在那裏一臉哀悽的望著玻璃的那一頭,期望能再抱牠們一會兒,跟那些人講理,還是省點力氣吧。」 Kirk嘆了口氣,「我現在接近禁閉室可能會被忿怒的船員砍殺示眾。」 Spock皺起眉像是想說什麼,Kirk抬起一隻手阻止他,無奈的開口,「Spock,我在開玩笑。」 Kirk望向McCoy,「Bones,你說有解決的方法了?」 「是阻止牠們繼續繁殖的方法。」McCoy說著,「但就算阻止牠們繁殖,艦上仍然有三十二隻貓。」 「我知道,你想怎麼做?你試驗過了?」Kirk望著他的醫官。 「還沒,這就是我留下這兩隻的緣故,可不是真的為了我的護士哭得要死要活的。」McCoy抱起Shining跟Star,「用比較普通的話說,我可以閹掉牠們,選一隻吧?」 Kirk愣了一下,兩隻小貓一齊用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在笑出來跟確實有點掙扎的心情當中,伸手把Shining抱走,對著他的大副眨眨眼睛,「那就只好先犧牲Star了,如果Spock不介意的話。」 Spock只微皺了下眉,又面無表情的望向Kirk,才要開口McCoy已經抱著Star擺擺手轉身走進手術室,「我確信他不會介意的。」 Spock本來剛張開的嘴又閉了起來,看著Star因為跟Shining分開而掙扎慘叫。 Kirk把同樣在慘叫的Shining塞進Spock手裏,胡亂在牠頭上揉了幾把,「孩子,節育對你們是好的。」 說完轉身就走出醫務室,邊打了個呵欠,「Mr.Spock,Dr. McCoy有結果了請通知我,我去輪機室跟我的輪機長好好談一下關於那個投射裝置的問題。」 「是,艦長。」Spock再一次,感覺無奈的,看著Kirk走出醫務室,而手裏那隻柔軟的小貓,正用著一雙相同的鈷藍色大眼睛驚恐的望著他,微弱的驚慌跟哀傷的情緒傳達了過來。 Spock溫柔地揉揉牠的頭,在意識到自己不合邏輯地想對一隻動物開口之前趕忙停止,下意識的四週觀察了一下,確定四週沒有其他人,最後決定抱著貓走進手術室。 至少牠們可以看得見對方,而McCoy的手術應該需要助手,以護士正在休息的狀況之下,他可以協助醫官進行手術。 Spock想著,這很合邏輯。 10 「來,跟著我說一次,沒有人要殺那些貓。」Kirk盯著他的輪機長,語氣十足認真的開口,「說。」 Scott看起來一臉不情願的望著他,在Kirk瞇起眼睛瞪他的時候才開口,「……沒有人要殺那些貓……」 「很好,很高興你能明白。」Kirk滿意的點點頭。 「可是那些毛絨絨的邪惡東西根本就……」Scott又馬上不滿的叫了起來。 「Scotty。」Kirk冷靜的伸出一根食指立在他面前,示意他閉嘴。「那些是生命,不真的是什麼邪惡的東西你明白的。」 「可是牠們繼續繁殖下去對艦上是有害的!」Scott理直氣壯的開口。 「Dr.McCoy已經找出解決的方式了,也正在實驗準備進行,等實驗成功,我會讓他把所有的貓給閹了,在牠們停止繁殖的狀況下,我相信企業號擁有足夠的空間容納這三十二隻小貓,直到我們停泊在下一個基地的時候,我會把牠們全送給想領養這些小東西的好人家。」Kirk用著一種極為認真的神情瞪著Scott,「因此,在這種時候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告訴我,我的輪機長告訴每個船員,我意圖殺死那些大多數人所愛的小貓,只因為他怕那些毛絨絨的小東西。」 「我沒有────」 「Scotty!」Kirk用力的按住他的肩,瞇著眼睛用著危險的語氣開口,「我值了五個班只睡三個小時,你記得為什麼嗎?」 Scott縮了下肩膀,一次是他抱怨管線有問題,他急於解決這個狀況,但他手上的東西放不開,比起去叫任何一個手上都有工作的船員來說,把Kirk叫來確實最快,他不需要因為不放心而解釋半天。 而另一次他打斷Kirk的睡眠,是因為輪機室裏有貓大舉入侵。 「……你不會告訴Spock吧?」Scott皺了下臉,Kirk瞪了他一眼,「那你幹嘛告訴Bones我來幫你修管線?這就是我犧牲睡眠爬進J氏管裏耗了三小時得到的代價?」 Scott乾笑了下,「他當時拿著一本七磅重的醫學字典跟一瓶蘇格蘭威士忌要我選……我如果不拿那瓶酒,我的腦袋就得跟那本醫學字典有親密接觸了。」 Kirk沉默的瞪著他,Scott縮了一下,「我也是不得已的……」 Kirk的沉默一直維持到Scott無奈的從他的桌下拿出那瓶蘇格蘭威士忌為止,Kirk毫不客氣的一把拎走,不忘再瞪他一眼,「把那個你打算拿來謀殺貓的裝置收起來,從我走出去開始,告訴每一個走進輪機室的船員說,『我偉大的艦長絕沒有可能去殺那些可愛小貓。』直到我們停泊到下一個基地為止,這是命令。」 「這不────」Scott大叫起來,被Kirk回頭一瞪給制止了,「命令,Mr.Scott。」 「……是,艦長。」 沒有理會Scott的一臉沮喪,Kirk帶著他的戰利品,大步的走出輪機室。 抱著那瓶酒,Kirk總算感覺得到一點安慰,在想睡跟極度想睡之間掙扎,但想想如果回寢室肯定會馬上倒地不醒,去禁閉室大概也只能看見一群極度哀傷、感性的船員,如果回艦橋上,肯定不到十分鐘就會被他的大副拖出去…… Kirk嘆了口氣,彎過一個轉角,他美麗的通訊官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迎了上來。「艦長。」 「我沒在執勤,Uhura。」Kirk笑著望向他的朋友。 「艦長,我有個要求想跟你討論看看。」Uhura仍然沒有改變稱呼。 「喔、好吧,公事,請說吧,中尉。」Kirk和她並肩走著,把手上那瓶酒背到身後,總覺得這樣談公事並不太正式,但畢竟他也不是值勤中。 「我想請問你對於那些貓的處理方式。」Uhura緊跟在Kirk的身邊,她很嬌小,但她的步伐從來不會跟不上任何一個男人。 「中尉,我沒要殺那些貓,或是把牠們投射到宇宙中。」Kirk有些無奈的望著她。 「我知道,我也是告訴任何一個跟我說你打算把牠們全扔進宇宙去的人說,別愚蠢了,艦長不會這麼做。」Uhura笑著回答。 Kirk笑著望著她,「感謝妳維護我的名聲。」 「不客氣,艦長。」Uhura漾著她明亮的笑容,「我從Dr.McCoy那裏得知他正打算為所有的貓咪節育,我只想確認一下你最終的處理方式而已。」 「我們在18個小時後,會到達下一個星艦基地,我會把那些貓全部送給適合收養牠們的人家,讓牠們得到好的生活,不曉得妳的看法如何?」Kirk停下腳步轉向她。 「我認為這非常合適,但我想提出一個請求。」Uhura把手背在身後,挺直的站姿凸顯出她優美的身體線條。 「請說。」Kirk知道自己得打起全副的精神來應付他的通訊官。 「我希望能在艦上,為多數喜愛這些貓的人留下兩隻,我認為艦上足以飼養兩隻已經施行節育手術的寵物。」Uhura用著輕快的語調說著。 「既然有這麼精準的數字,就表示妳有特定對象?」Kirk挑起眉望著她。 「是的,我希望能留下Shining和Star。」Uhura很乾脆的回答。 「噢,我知道了,是Stacy對吧?我記得妳倆挺要好的。」Kirk對那個新來的小護士還挺無奈的。 「艦長,我因為翻譯瓶中信完全沒機會去摸一下那些可愛的小傢伙們,我並不覺得留下兩隻安慰那麼多喜歡牠們的人有什麼不好,牠們讓人消除壓力、心情愉快,這對艦上來說都是好的。」Uhura用著懇切的語氣請求著。 「這有點不太公平,我得這麼說。」Kirk無奈地說,「基於這些小貓們都用複製的方式生下跟某個船員相似的貓,留下特定的貓會變成爭議的。」 「噢,所以現在艦上又變成民主制度了?」Uhura眨眨眼睛,「我以為是你說了算呢,艦長。」 Kirk笑了起來,「我並不真的那麼獨裁,這種選擇『寵物』的小事,我可以接受民主一點的方式,只要不因此留下爭端就好,所以最好的方式是一隻也別留。」 Uhura試圖用最崇敬的語氣開口,「Shining跟Star真的特別可愛,而且艦長跟指揮官是全艦人員的崇敬目標,我不覺得留下兩隻像艦上最高領導的貓有什麼不好。」 「妳是指讓兩隻像我跟我的大副的貓,成天在艦上黏在一起,互相舔個不停,在大庭廣眾之下交配,妳真覺得這是好主意?」Kirk挑起眉來盯著她。 Uhura的神情扭曲了一下,大概也真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主意,停頓了幾秒,張著她的大眼睛,用著哀傷祈求的神情望著Kirk,「Jim,我真的很想牠們留下來,求求你。」 「噢,我以為我們在談公事?」Kirk忍著笑的開口。 「總得試一下。」Uhura嘆了口氣,收回她楚楚可憐的神情,「說真的,兩隻貓而已,真有那麼難辦嗎?我想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的。」 「總有討厭牠們的人,妳去問問Scotty願不願意看著兩隻貓在輪機室閒晃。」Kirk好笑的回答,「而且我說了這是公平的問題,妳要用什麼方法決定留哪隻貓下來?最後不管結果如何都會產生問題的,雖然這點我願意用民主方式解決,但就因為如此,每個人都絕對會想要留下像自己的貓,因此一隻都不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Uhura偏著頭思考了會兒,「民主的方式嗎……」 「嗯?」Kirk沒聽清楚她在自言自語什麼。 「沒什麼,我知道艦長的想法了,容我先離開。」Uhura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嗯,妳忙吧。」Kirk有些疑惑的點點頭,看著她愉快的甩著馬尾大步離開。 依他對Uhura的瞭解,應該不是這麼容易可以打發掉的,但因為他實在太想睡了,最後打了個呵欠,還是先轉身走向醫務室去。 11 門上傳來碰地一聲再加上慘叫,Spock停頓了一下,而McCoy嘆了口氣,走過去按開了手術室的門,就看見Kirk撫著額頭蹲在地上。 「你沒看見燈亮著嗎?」McCoy滿臉無奈的伸手把他拉起來按在椅子上,扶正他的臉,「給我看看。」 除了額頭上一大塊紅腫以外,看來倒沒撞壞他那張漂亮臉蛋,但一靠近就能注意到他那雙藍眸裏佈滿了血絲,McCoy瞪著他,伸手用力揉上他額頭那塊紅腫,沒好氣的開口,「你該去睡覺。」 「噢嗚!」Kirk疼得皺起一張臉,用力拍開McCoy的手,痛得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我沒事,不就撞了門而已。」 McCoy默默的去拿了皮膚再生儀過來,「你要是有睡覺的話,就不會整天不是跘倒就是撞門了。」 Kirk現在覺得頭昏腦脹,連反駁都懶了,McCoy操作著再生儀,眼尖瞄到Kirk剛剛放在桌上的酒,「那瓶酒好像是我的?」 「現在是我的了!」Kirk忿怒的說著。「以後你要再拿任何一本超過一磅重的書籍威脅我的輪機長,我就把倉儲裏所有的喬治亞桃子分送每個船員!」 McCoy不以為然地盯著他,「你才不會,你比我還喜歡那些桃子。」 「這不是重點!你不能用暴力威脅去換取你想要的資訊!」Kirk不可置信的說。 「我沒有威脅他,我送了他一瓶酒,委婉的請他在請你幫忙前注意一下你的值班狀況,順帶一提,就是你從他手上搶來的那瓶。」McCoy翻著白眼。 「他可不是這麼說的。」Kirk冷哼了聲。 「你可以請他來當面對質,我完全問心無愧。」McCoy帶著優雅得體的笑容,但Kirk實在太瞭解他了,這笑容絕對是十足的威脅。 「Bones……」Kirk瞪著McCoy。 「別這種表情,不是沒值勤就表示你有在休息,你要再不去睡覺,我要宣佈你的身體狀況無法指揮了。」McCoy瞪了回去。 「嘿!」Kirk大叫了起來。 「Dr. McCoy。」Spock走出手術室,停在他們倆身邊,「我認為你應該先結束觀察任務,我覺得牠們快醒過來了。」 McCoy這才想起來醫務室裏的兩隻貓,回身把再生儀塞進Spock手裏,「把那個像是被我揍的腫塊消掉,然後盯著他回寢室確認他上床而且睡著了,這是醫囑。」 在Kirk還來不及開口抗議之前,Spock伸手撫上他前額,拇指擦過他紅腫的傷口,瞬間帶來的輕微疼痛成功嚇得他閉了嘴。 瓦肯人不會隨意作肢體接觸,除非必要。 Kirk才是那個總是隨意打破他的大副與人之間刻意保留的距離的人。在最開始的時候,Spock還會挑起眉,禮貌的制止Kirk那些侵入他私人空間的行為,但隨著每次Kirk懊惱地縮回手、或急匆匆拋出一句抱歉的次數越來越多,Spock逐漸理解他的艦長在某方面……十分欠缺學習能力,即使在某些時刻Kirk的神情總讓Spock有種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的錯覺,但也在很多時刻,他會覺得Kirk根本是故意的。 而在少數-準確來說,發生機率高於99.573:1-由Spock主動而產生的肢體接觸,可能原因往往是一個嚴重傷害,比如Kirk正在大量失血,甚或昏迷不醒。 Kirk本人對此當然有所自覺,這也就是為什麼當他的頭上只是浮出一個小小的腫塊,但他的大副卻主動伸出手碰觸那個傷口時,他著實受到了輕微的驚嚇。 Kirk瞪著Spock,「我想我沒有腦損傷之類的,如果你在擔心這個的話。」 「人類的骨骼硬度足以抵抗因為睡眠不足而撞上手術安全門的傷害,你不可能會有腦損傷。」Spock平靜的解釋,拿起手上的再生儀,幫他把那個腫塊消去。 Kirk又瞪了他一會兒,然後放棄去探究他在想什麼,有些有氣無力的開口,「Bones也幫Shining做手術了?」 「是,我跟Dr. McCoy討論過,決定幫牠們一起施行手術。」Spock放下再生儀,拇指又擦過他額頭本來有腫塊的地方,那裏已經不痛了,但他手指擦過的那種輕柔的觸感讓他有點煩躁。 Kirk閃了一下,伸手摸摸額頭,有些爆躁的說,「應該沒事了,謝謝。」 「不客氣,艦長。」Spock把再生儀規矩的收回櫃子裏。 「我們沒在值勤。」Kirk又瞪了他一眼。 「遵照醫囑,我應該送你回寢室。」Spock把手背在身後,看起來像平常一樣的冷靜和精明。「Jim。」 Kirk試圖用著最嚴厲的目光瞪著他的大副,但因為過度疲累似乎不太起作用,而Spock不為所動地開口,「你需要睡眠,你應該已經因為極度疲累而身體不適、無法專注,頭痛還只是初步症狀而已。」 Kirk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額角,確實偏頭痛一直沒有離開過,而保持專注已經非常困難。 「或者,你有什麼不願意入睡的理由?」 Spock過分輕柔的語氣傳過來,Kirk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遲疑了好幾秒才搖頭,「沒有,你說得對,我該去睡覺了。」 Kirk從椅子上跳起來,轉身走出醫務室,Spock隨即跟在他的身後一步的距離。 「如果Shining和Star的手術成功的話,讓Dr.McCoy招集所有醫護人員,替全部的貓動手術,到達星艦基地之後,把那些貓送往外星動物檢疫處,告知他們這些貓的狀況,請他們公開替牠們徵求飼主。」Kirk走向自己的寢室,頭也沒回的下著命令。 「是,艦長。」Spock聲調平穩的回應。 「全艦人員分三批給予二日休假,保留最低人員留守,我從現在開始休息直到企業號停泊在基地為止,這段期間艦橋就交給你。」Kirk快速的說完,停在寢室門口,望著他的大副,臉上明白寫著,十七個小時夠久了,比沒有好。 Spock注意到寢室門上的字已經被清除,他只是溫和的開口,「依照醫囑,我必須確認你上床休息。」 Kirk翻著白眼,「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瓦肯人不開玩笑。」Spock一臉認真的回答。 Kirk跟他僵持了好一陣子,最後嘆了口氣,「好吧,隨便你。」 「燈光60%。」Kirk走進寢室後有些意外,他以為室內會滿是漂白藥劑的味道,但現在卻充滿著柔軟的薰香氣味,回頭朝跟在後頭的Spock望了一眼,看起來他的大副似乎也覺得很滿意。 Kirk脫下制服,抓起床上的舊T恤套上,坐在床沿脫了鞋就翻身鑽進被窩裏,懶得連房裏有味道都得問他的大副。 「好吧,你要唱個催眠曲,幫我蓋被再加個晚安吻嗎?」Kirk在床上扭動了下,找出一個最舒適的姿勢蜷在床上,語氣模糊的問。 「燈光20%」Spock說著,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如果你需要的話。」 「你會唱催眠曲?」Kirk眨眨不太清醒的眼睛。 「你不會想聽的。」Spock的神情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特別柔和。 「沒準,我還真有點興趣。」Kirk慵懶地笑了起來。 「Jim,你為什麼不想睡覺?」Spock的語氣很輕,其實幾乎像是催眠曲了。 「我現在可想睡得要命……」Kirk語氣模糊的抱怨著,更蜷進被子裏。 「你知道我的意思。 」Spock平靜的開口。 「你一定要趁我意識不清的時候攻擊我嗎……?」Kirk努力想撐起眼皮卻很難做到,模糊聽見Spock像是嘆息般的聲音。 那很奇怪,瓦肯人不會嘆氣。 「好好休息。」Spock說著,Kirk感覺他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蓋的密實,指尖輕柔的劃過髮梢不曉得是故意的還是湊巧。 Kirk把臉半埋在被子裏,在感覺他打算離去的時候才開口,語氣帶著濃重的睡意。「那很……浪費時間。」 Spock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他以為已經睡著的人,馬上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人類的身體需要睡眠才能維持正常機能,睡眠並不浪費時間。」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吧,我想。」Kirk還是埋在被子裏,語氣含糊的說著,「有那麼多事要做,我怕我會漏掉什麼……我不想發生任何的錯誤。」 Spock皺了下眉,在開口之前先思考了會兒,然後懂了發生什麼事。 用Kirk的話說──那該死的星艦年度評鑑。 那是他們第一年的年度報告,全艦所有的部門都卯足了勁的想確保他們的報告完美無瑕,包括Kirk本人,那個月他睡得更少,值的班更多,用很多的玩笑和意外的開朗去掩飾他的不安和焦慮。 而那份報告最後在他們兩個人不斷的討論和修正之後,堪稱完美的被送了回去,卻整個月都沒有下文。 Spock不明白星艦總部為什麼要扣住評鑑不放,以企業號這一年來的表現,他們理應可以得到極為優良的表揚,但評鑑結果卻遲遲未到。 Kirk看似不在意,也安慰了所有覺得疑惑跟沮喪的部門主管,讓大家放下這件事,但現下看來,他自己並沒有放下。 「Jim。」Spock走回床邊,過於溫和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在安撫他。「你知道你有批很優秀的船員嗎?」 Kirk沒有回應,但Spock知道他還沒睡著,「你也知道,不會有任何事因為你入睡就會變得滯礙難行,如果會,那我必須質疑你的領導能力,但你知道我從未質疑過這點。」 Spock又停頓了會兒,「你稍早的時候告訴我,因為有我的存在,你才放心的進行離艦任務,那相同的,為何你無法相信你在睡眠的時候,我同樣能為你守住企業號呢?」 「……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Kirk終於勉強睜開眼睛,用著模糊的視線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但我仍然得提出你的想法不合邏輯的地方。」Spock的神情很溫和,微彎的嘴角幾乎像是在笑。 Kirk嘆了口氣,又把臉埋回被子裏,沒好氣的開口,「別把我當小孩哄,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他媽的知道我就像個沒拿到小紅花就自暴自棄的小鬼,你的催眠曲如果唱完了就可以走了。」 「是的,那我想只剩下一件事可以做了。」Spock的語氣幾乎是帶著笑意。 Kirk覺得有點沮喪,有點煩躁,或許也有點無奈,腦子又昏沉得像是一堆漿糊,但他還是可以感覺到Spock隔著薄被伸手輕按在他手臂上,傾身把吻落在他額側的髮上,就像在安撫個小鬼似的。 他以為他會嚇個半死,對於他的大副那麼不瓦肯的舉動。 但相反的,他覺得溫暖而舒適,覺得被理解和珍惜,也許在Spock那隻溫熱的手離開他手臂之前,他就已經沉沉的睡去了。 12 Kirk後來覺得,對於他的大副所說的,沒有事情會因為他睡著了而滯礙難行是正確的,相反的似乎進展的快了點。 他整整睡了21個小時,這可說是他自上艦之後睡得最久最安穩的一次。 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他所說的值勤時間早過了。在他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之前,他發現了桌上放著些餐點和一張紙條。 McCoy潦草的字跡寫著已更動了值班時間,他必須休息到下一個班次才可以去值勤。 Kirk嘆了口氣,他就只拿這個醫官兼好友沒辦法,索性坐在床上邊吃McCoy留下來的愛心餐,邊抱著PADD看有沒有什麼狀況。 貓咪們的處置似乎相當的順利,送到基地後已經有不少隻被認領走了,而經過24小時的隔離之後,大部份的船員雖然對貓的離去都還是依依不捨,但大都已經恢復正常。 他還收到了兩封匿名的道歉信,對於在他寢室門上塗鴉的字跡,從略帶驚恐的語氣看來,那兩個人應該被Sulu確實的指導過了,Kirk笑著把那兩封信給刪除了。 看完一些例行報告跟檢修狀況之後,Kirk扔下PADD,懶洋洋的趴在床上,確實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這麼悠閒的休息過了。 他在自己差點又睡著之前爬起來,梳洗了下換好衣服走出艙房。 處於休息時間的企業號顯得極為安靜,Kirk路上只偶遇幾個待命的船員朝他行禮,既然決定要休息會兒了,還不到值班時間也就不急著走進艦橋。 他穿過輪機室,踩著J氏管爬上去,在一片觀景窗下有個平台,高度還不夠一個人坐在上頭,Kirk翻上那個平台,以手為枕的躺在那裏。 從那裏望出去可以看見基地檢修平台的軌道正在緩緩轉動,深藍星空被基地的照明燈和停泊的星艦群給照得發亮。 他是偶然發現這個平台的,每當他覺得自己快要抓狂發瘋的時候,他會關掉呼叫器二十分鐘,到這裏來安靜一下。 看著深藍星空總能讓他感覺到平靜,讓他焦慮的心情平靜下來。 「艦長?」 當然,有時候這個帶著低沉的磁性嗓音的火辣瓦肯人也對他有同樣的效果,但當然更多時候他也是差點逼瘋他的人。 Kirk翻身趴著,探出顆頭疑惑的望著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不在艙房或醫務室,我用電腦定位。」Spock疑惑的望著他,「那個檢修平台上沒有線路。」 「我沒在維修,我在休息。」Kirk笑著想從平台上翻下來,Spock一瞬間看起來想靠近但終究是忍住了。 Kirk無奈的笑著,「我不會從這種高度的平台上摔斷腿好嗎?」 「我知道。」Spock很平常的回答,像是他剛剛沒試著想過來扶他一把似的。 Kirk瞪了他一眼,踩著J氏管跳下來,「我看了報告,確認過艦上沒有半隻貓了吧?」 Spock停頓了兩秒,把手上的PADD遞給他,「貓都送走了,也已經有許多被領養走,但我想你得先看看這份文件。」 「我會想念Shining和Star的。」Kirk輕嘆了口氣,接過PADD,還沒讀進上面的文字之前,他看見一黃一黑的兩隻貓,輕快的奔跑追逐著過他面前。 Kirk愣了一下,然後疑惑的望向Spock,「我好像產生了幻覺。」 「我想不是,你得先看看這份文件。」Spock重覆了一次,伸手推高他手上的PADD。 Kirk低頭看著PADD顯示的文件,當他看見文件標題寫著連署申請的時候,他閉了閉眼,「……就知道你前女友沒那麼好打發……」 「Uhura中尉相當地強悍。」Spock相當客氣的評論著。 Kirk無奈的掃了下內容,看著無限往下延伸的簽名,忍不住笑出來,「她怎麼讓Scotty簽名的?」 「我詢問過她是否使用了不適當的手段,但她否認了,而Mr.Scott看起來並無異狀。」Spock的神情看起來也有點疑惑。 Kirk覺得又好笑又無奈,把PADD遞回給Spock,「多少人簽了名?」 「386位船員同意連署。」 「包括你?」Kirk斜睨了他一眼。 「在船艦上發起以違反艦長命令為前提的連署行為不合程序原則。」Spock很平常的回答。 Kirk疑惑的望著他,瓦肯人雖然不說謊,卻很擅長轉移重點,幸好他也沒真的想追問他到底有沒有簽,他想Spock知道自己懶得把所有的連署人看完。 「你知道那兩隻像我們的貓會成天在艦上轉來轉去,在任何公眾場合舔來舔去隨意交配什麼的吧?」Kirk望了他一眼,朝艦橋走去。 Spock帶著在他看來充滿了笑意的神情跟在身後,「那只是兩隻動物,不會有船員認真的把牠們當成我們。」 Kirk也懶得去跟他爭辯這點,畢竟是自己告訴Uhura在貓的事上他接受用『民主』方式來解決,雖然他也挺喜歡Shining和Star,雖然他總覺得看那兩隻小傢伙成天黏在一起總有點不太對勁,但那其實也並不真的那麼要緊,現在要緊的是他知道自己再費點勁就可以看見一個真正的笑容了。 「Spock。」Kirk突然間開口, 「是?」他的大副側頭望向他。 「值班結束後要不要下盤棋?上次我中途睡著了。」Kirk笑著,在充足的休息過後,他的笑容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當然,我相信那會是我的第187次勝利。」Spock勾起唇角,把手負在身後,跟著他走進高速電梯。 「話別說得太早,等你輸了別再跟我抱怨我的棋路不合邏輯。」Kirk好笑地挑起眉來望著他。 「你確實在棋路上總讓我感到意外。」Spock泛起個很輕的笑容。 「1900我的艙房,我想應該輪到你帶晚餐來。」Kirk喜歡他的笑容,非常的喜歡,他容許自己多盯著他的大副幾秒才走出電梯。 「是的,你的記憶無誤,我會帶晚餐過去。」Spock跟在他身後一步的距離,看著那頭耀眼的金髮,總是充滿了衝勁的背影,跟隨著他走進艦橋。 「艦長抵達艦橋──」 ◇ 宇宙 人類最後的邊疆 這是星艦企業號的旅程 她所執行的五年任務 是為了探索未知的新世界 找尋新的生命以及新的文明 勇敢地航向人類前所未至的宇宙洪荒 噗浪連結
1 評論
Niki
4/13/2014 08:32:32 pm
貓咪真的真的很可愛(捧頰),但是外星貓的生產?複製過程太可怕了 Orz
回覆
發表回覆。 |